曾经的决裂

“艾略特教授，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你还好吗？”

西尔维娅走出教室前，迪安·托马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我没事，谢谢。”

西尔维娅无意敷衍，但实在打不起精神。回到办公室，希文重重地坐进椅子里，尚未好生生喝一口热茶，就看见一只褐色的谷仓猫头鹰坐在窗台上，直直地盯着她。叹了口气，西尔维娅伸手拿下了字条：

今天中午11:30，破釜酒吧一起喝一杯吧，老朋友很久没有好好聊一聊了。 ——R.J.L

希文哀叹一声，直接把脑袋拍在了一堆书上。

“莱姆斯，我来了。”西尔维娅有些疲惫的打了个招呼，然后窝进破釜酒吧的软凳里。

“希文，你看上去很累。最近霍格沃兹情况很不好吗？”莱姆斯很温和地问道，一边招手示意来两杯黄油啤酒。

“还好，一直都是那个样子。”西尔维娅迟疑一下，却也没有多说。

“希文，”莱姆斯很是犹疑，任由对面西尔维娅挑眉抬眼示意了一次又一次，才试探着开口，“你跟西里斯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从他回来，你们就… …呃，不那么和谐，毕竟，我们也都知道，西里斯不是叛徒... ...”

莱姆斯不知道怎样说下去，只能停下来，喝了一口桌上的饮料。

西尔维娅闭上了眼睛。终于来了。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我把戒指还给他了。”

“抱歉，什么？”卢平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把订婚戒指还给他了。就在他刚刚越狱的时候。”

“你说什么？”一贯温文有礼的莱姆斯也没控制住惊叫，却不得不在周围人怪异的目光下压低声音。

“希文！你即使不相信他绝不会背叛，你也不能… …不对，”莱姆斯头脑混乱地自言自语“你不会这么冲动，我知道你跟莉莉要好，可是，怎么可能这么绝情，竟然把订婚戒指退回去。我知道当年所有迹象都指向了西里斯，但——”

“我从不相信他会背叛詹姆和莉莉。”西尔维娅径自打断了莱姆斯的诘问。

她别扭的转过头，错开了莱姆斯错愕的目光。

“我一秒都没相信过西里斯会背叛我们。”

西尔维娅的手已经很是苍白，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有些自嘲地担心需不需要给自己准备一瓶嗅盐什么的。

“他越狱后很快就给我写了一封信，可我，不能给他回复。”西尔维娅眼中闪过一抹痛色，“邓布利多有过授意，我… …需要亲近那些… …你知道，马尔福，诺特他们，如果我需要成为卧底，理由… …理由就是跟西里斯决裂。所以，我不能。西里斯如果知道，他会露馅儿的。你知道他的。”

西尔维娅竭力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但咧了咧嘴，无奈以失败告终。其实时间并没过去多久，那天清晨粗粮面包和黑咖啡的滋味好像还留在嘴里。她刚刚看过当天的预言家日报，西里斯·布莱克越狱的消息赫然登在上面。一瞬间，她怔悚得不知道怎样才好。她不想大脚板跟摄魂怪一起过那种半死不活的日子，可她又不知道在他逃离之后应该怎样跟他讲明自己现在的角色；阿兹卡班不安全，可她又不知道对他而言哪里是安全的。或者，对这样的他和自己，哪里才足够安全，能够稳妥地安放自己细微的心事。

就这样心神不定的过了几天，一只面生的猫头鹰就停在了自己的窗前，展开字条，熟悉的字迹让一波酸涩的海浪从西尔维娅的喉头滚过。

亲爱的希文，

是我。请你相信我，我没有背叛尖头叉子和哈利，是虫尾巴那个杂（…）碎,****,该（和）死（谐）的，我得去霍格沃兹找到哈利，你千万得帮帮我。我希望可以去你那里暂住，我（重重的墨点，似乎停顿了很久）暂时没有地方可以住。

你真诚的

大脚板

信写得有些潦草，写信人一定很是烦躁。许久不拿笔，西里斯大概都有些生疏了。可是，同样的笔迹，漂亮的圆体，那个f,依旧是她喜欢的繁复骚包的样子。西里斯曾经用它写过暧昧不明的字条，解过她无法解出的方程，改过她的变形课论文… …如今，她骄傲的西里斯用这样的字迹，为她写来这样一封小伏低的信。

英格兰的天又阴下来了。她攥着西里斯的信看了很久很久，想了很久很久。终于，缓缓从左手无名指上褪下一枚华丽的戒指——她没忘，西里斯为她戴上这枚戒指时高锥克山谷里那漫天的星光——今天，恐怕她要把戒指还回去了。

西尔维娅颤抖着掏出魔杖，将戒指复制成双。

看着桌子上两个一模一样的戒指，西尔维娅出了很久的神。直到猫头鹰不满地“咕咕”叫了两声，她才回过神。

“粉身碎骨”

刚复制好的赝品，顷刻间又化为粉末。西尔维娅缓缓地把戒指塞进信封，用火漆小心的封好。没有回复一个字，只是在信封上郑重写下： 大脚板 收。

外面的天已经很阴了。希文把信交给猫头鹰，但又很快将信抢了回来。她把信握在手里看了很久，最终，却只是小心地加了两层防水的泡头咒，又交了回去。

猫头鹰的身影逐渐飞远，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西尔维娅知道，她跟西里斯的故事，已经是时候落下帷幕了。

“我很抱歉。”

莱姆斯沉沉开口，打断了西尔维娅的思绪。她虚弱一笑，并不打算说什么。

“我不知道曾经发生过这些，可是，希文，大脚板他，他在凤凰社的时候计划过… …你们的婚礼。我知道现在不该聊这个，可是，现在的局势，你做卧底的可能性已经… …你就没想过跟西里斯把事情讲清楚？”

西尔维娅不知道怎样跟莱姆斯解释，只是惨惨一笑。

“莱姆斯，伏地魔有可能在灵魂上动了手脚。如果我想解决这一切，恐怕… …很难全身而退。”

莱姆斯的脸色骤然苍白下去，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西尔维娅的弦外之音。玉石俱焚？真相面前，他有些说不出话，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问道：

“那… …西里斯不清楚，他，恐怕一直都不会太配合你。”

闻言，西尔维娅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竟还露出一分欣慰的笑意。

“他保护好自己就是配合我了。老实讲，自从神秘事务司那一次之后，他做得一直不错。”

莱姆斯有点儿当机，半天才惊叫：

“神秘事务司？你怎么会知道… …”

“那个魔咒，没错，袭击他的那个。那是我发出的。复方汤剂有时候还挺好用。”

“复方汤剂… …所以说那个麦克尼尔其实是你？那你还用魔咒，那次他断了3根肋骨！哦，我懂了，你的障碍重重是为了撞开西里斯，不让他被贝拉特里克斯击中！”

“聪明。”

气氛难得不那么沉重了。西尔维娅刻意地挑眉坏笑，神色间俨然一副西里斯附身的模样，叫莱姆斯恍了神。

从破釜酒吧分别出来，莱姆斯还在恍惚。兜里装着西尔维娅写来的字条——新改良过的铠甲护身咒——确实是凤凰社急需的。不知为什么，他想起来当年西里斯求婚时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