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人偶才是永恒的，只有它们才会一直陪着你。”
父亲经常这么说，准确的说，是在母亲死后，他经常这么说。
他也是这么做的。
他将死去的母亲变成人偶，陪了他一辈子，也一起进入了坟墓。
病房里，我问他:“父亲，要不要我把你变成人偶，这样你就可以一直和母亲在一起了，也能一直陪我。”
父亲静默了一会儿，说:“不用，在我死后，你将我的骨灰和你妈妈葬在一起。”
然后他看向我，却是像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他喃喃说道:“只有人偶才能一直陪你。”
不知道是对我最后的嘱托，还是对他自己说。
十岁的我点点头，却是永远的记住这句话。
“小姐，小姐……”
我被一阵焦急的声音拉回了思绪，看着眼前的新男友——太宰治。
“抱歉。”我笑了笑。
“没事就好，看你说着说着突然就发起呆。怎么了？有什么可以和我说啊。”他认真的对我说。
我摇了摇头，“没事。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你房间里怎么那么多玩偶啊？”他憋嘴，“宠物啊，女性玩偶到也罢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男性玩偶啊？”
“怎么玩偶的醋你都吃啊。”我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他不满的“哼”了一声。
“也不大，又不占地方啊，很Q版啊，就顺手放到书架上了。”我随手拿起一个玩偶，“这是我做的，本想送给以前的男友。”
“诶～”太宰治更不满了，“那你为什么还留着？难道还想着他们？”
“都没见你给我做一个……”他越说越委屈。
我笑着抱住他，“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给你做一个。好啦好啦，我现在在你身边啊。”
“为了补偿我，我要吃螃蟹。”
“好好。”
“还要喝酒。”
“好好，都依你。那出去吃吧，给你订了一顿螃蟹大餐。”
我推搡着太宰治走出房间。
门落锁时，我看着太宰治。
我也许会给你做一个玩偶，在你背叛我的那一刻。
就像他们一样。
嘴上说着喜欢我，又伤我那么深。
我希望永远不会把你变成玩偶。
说起太宰治，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很俗套的戏码。
过马路时，一辆失控的车向我驶来，是他救了我，并因此受了伤。
我将他送到医院，精心照顾。
他醒来见到我的一句话就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位姑娘，你以身相许吧。”
开玩笑，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人吗？
我答应了。
一天，他问我说:“小姐，你觉得，玩偶有意识吗？”
“什么？”我一下子没缓过神。
“有个小说啊，说一个人能把人变成玩偶。你说，变成玩偶的人，还有意识吗？”他盯着我的眼睛。
我想起小时候问我的父亲:“爸爸，你把小兔子变成玩偶，它还有意识吗？”
父亲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父亲，如果把人变成玩偶，它还有意识吗？”
父亲顿了一下，摸摸我的头，说:“没有。”
我揉了揉太宰治的头，说:“我不知道呢。”
“但是你现在可以知道了。太宰治。”我盯着他，冷冷地说。
“如果我说，我与那个女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呢。”太宰治怔怔的看着我说，“你信我吗？”
“他们都那样说，”我自嘲，“我也信了一次又一次，到头来都是被当成傻瓜一样耍。”
太宰治张了张嘴，确实没有说话。
我手心冲着他，轻语:“再见了，我的……男友。”
光芒散发的一瞬间，他迅速闭上眼睛，掏出一面镜子。
“什么？”
我一惊，躲闪不及，被反射的光照到，变成一个小人偶，落在地上。
“太宰先生，完了吗？”一位白发少年从门口探头。
太宰治看着我，带着些许悲哀，没有说话。
“喂！太宰！”一个拿着手帐的男人踹开门，“还活着吗？”
太宰治恢复以往的样子，“国木田居然会认为我连这么简单的任务都完成不了吗？”
“所以说，她真的是‘人偶师’？明明是那么可爱的小姑娘啊。”一个头上戴着蝴蝶的女人说道。
我认出她，她就是刚才与太宰治碰面的人。
“然后要怎么办呢？太宰，”被称作国木田的先生说，“特务科那边来信说想要她，毕竟女儿的异能和父亲的异能一样，这个很稀奇，值得研究。”
“研究什么？这个玩偶吗？”太宰治捡起我，揉了揉，“我的异能没用，看来是永久变成玩偶了。”
“那交给警察吗？好歹有个交代。”与谢野说。
太宰治将人偶放到书架上，笑了一声，用温柔的口气，说出让我绝望的话。
“就这样吧。让她和她的人偶待在一起。永远的。”
“人偶是永恒的。”
太宰治看着人偶，轻声说，“下次见，小姐。”
人偶没有说话，只是用着纽扣眼睛，静静看着他。
我看着他们离开，就下永恒的黑暗与寂静。
我胡思乱想着，想起小时候喜欢的兔子，猫，小狗，都被我变成玩偶；
想起被父亲变成人偶的母亲；
想起父亲，他好像给我说过复原玩偶的方法；
想起那些虐待我的亲戚，他们现在成为玩偶在我的地下室里；
想起一起背叛我的前男友和闺蜜，他们现在就在我的周围；
想起太宰治……
“呐，小姐，变成人偶后还有意识吗？”
有意识……
我想我终于知道，但我已经无法告诉他。
蓦然，响起了敲门声……
END
emmm……要不要写个小姐回归呢？
但感觉写下去就偏了……
就当留个悬念吧。
总之，
谢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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