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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解

我想再看清你的脸庞

叮铃铃~~

叮铃铃~~

设定好的闹钟在整洁的少女房间内响起。

不一会,高小曼急匆匆的来到床边关上了闹钟,而后又迅速地向梳妆台跑去,那裸露的脚掌拍打着瓷制的地砖,在来回的路上不断的发出哒哒的声音。

天刚破晓,高小曼便无法继续安睡,迅速地打理好后,她便坐在了梳妆台前直到现在。然,现在的她是十分焦虑的,因为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着装去迎接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

高小曼今天很忙碌,因为今天是小学毕业典礼的前一天。学校组织的毕业前的最后一次旅行,让高小曼顿时无措。

典礼的当天是会要求正式的着装的,然而在今天,高小曼不知是该以一个较成熟的形象,还是一个尚未毕业的小学生形象前来参加这次聚会。

“糟了糟了,都已经这个时间了,啊——嗯~化装花了太多时间了!”

高小曼急切的在人行道上奔跑着,因为距离集合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虽说黑色的猫耳发箍使得金色的短发不会奔跑而凌乱,宽松的天蓝色长袖连衣裙与紧口的四分裤也不会影响到跑步的姿势,手腕上的镯子也无关紧要,可是脚上那双淡蓝色的船鞋确实是不适合长时间的奔跑的。

可是高小曼现在可顾不上这些,她只想快点到达目的地,见到想要见的人。

不久,在视野中渐渐的出现了一群人,他们整齐的排成几列,陆陆续续的走上了公车内。看见这样,高小曼原先急切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下来,因奔跑而疲惫的脸庞也挂上了丝丝的笑容。

哪怕是自己的班级已经出发,只要还能找到学校的队伍,就可以通过管理人员的帮助,与队伍集合。

高小曼放慢了脚步,她来到人群前,寻觅着自己的目标。

虽然有很多人,可是他们都很有序的列好了队伍,仿佛就是特意给高小曼检阅的。很快,高小曼便找到了自己的班级。然而,放眼望去,却不曾看见自己所要寻找的少年。这使得高小曼很是疑惑,她左右张望着,生怕是错过了十分重要的东西似的。

因为他,是不曾迟到过的。

忽而间,一个飞影从高小曼眼前掠过,跟随着这个熟悉的影子,高小曼将目光扭转到了身后……

“太慢了吧。”

“嗨,小曼。”

韦天飞在接过刚飞回来的回旋镖后,便喝起了手中的汽水,略有嫌弃地说到,而在一旁一起的霍文则是很有礼貌的向高小曼问好。

“你们去哪了,我还以为……”

“哈哈,我们刚才就在你经过的小卖部门口,只是你走的太匆忙,没注意到而已。”

“咦?!”

霍文轻松的笑着,不过面前的高小曼可是脸红的不行,因为,本想着以一个成熟的形象参加这次的毕业旅行,可不曾想在第一关就栽了跟头。

“小曼,放轻松点,不用太紧张……不过嘛,也确实快到了出发的时间了。”

说罢,霍文招呼着高小曼与韦天飞前往他们所要搭乘的车辆。

“不必太过迎合,原来的你就足够了。”

“咦?”

看着无法理解自己话语的高小曼,韦天飞无奈地垂下了眉头,解释到。

“今天花了很多时间来打扮吧。”

韦天飞撇了撇高小曼那顺延而下的长发说到。

不错,在以前,高小曼的头发并非像今天这样被发箍所束缚着。自由散开的波浪长发,在别以雪白色的花形发夹,这才是高小曼时常的造型;洁白的肩带式连衣裙与一双低跟的凉鞋,似乎在所属的季节都不曾有过太大的变化。

由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变成一个装扮略显成熟的少女,从发型到着装,都是高小曼花了极大的心思去考量所得到的结果。

然而,这番精心的打扮,却被韦天飞一句“还是之前的好看”给否定了,这让方才还在为自己的慌忙而羞涩的高小曼,瞬间火冒三丈。

忽然间,人群中的指挥老师发号道:“六年级2班,准备出发了!”

“哼,明明都……”

刚想反驳韦天飞,但却被出发的号令给打断了,于是,高小曼只能鼓着脸,把怒火连同想要对韦天飞说的话一起给憋回了肚子里。

来到目的地,待老师们讲解注意事项后,便是学生们的自由活动了。

韦天飞来到一处小丘上,在这里,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江水的入海口。虽然不及亲自站在海滩处所带来的愉悦感,但是,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对于韦天飞来说,也是十分满足的。

在这山丘上,往近看,将入海口的盛状一览无余。

在陆上,人们隔着防护栏,用手中各种各样的电子工具,捕捉着自己心仪的事物,而儿童们这是在更远离防护栏的人行道上奔跑着,当然,在那些人之中,也有背对着大海,头顶安全帽的角色,他们握着笔和纸,不知在比划着什么。

在海上,大小船只往来切切,似乎从未停止过。巨大的货轮无法入江只能无奈的停泊在港口内,而那些稍小的游轮倒可以穿梭于江流与海洋之间,时而留恋于江水的惬意,时而震撼于大海的气量。

而向远处看去,那林立的高楼皆尽收眼底,透过楼与楼之间的间隙,可以看到耸立着的明珠。

韦天飞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景象,他向大海的方向奋力的掷出手中的回旋镖,似乎是想让它将自己的情感带到大海的深处一样,其间,那因用力而高高举起的手臂,久久不能放下,直到接住返回的回旋镖。

一饱眼福之后,韦天飞缓缓的坐在了草坪上。绿色的尖领POLO衫,让韦天飞迅速地融入了这边青翠的草地中,簇拥着鲜花与绿草,韦天飞静静地观赏其海来。

“???”

迷恋于眼前光景的韦天飞,浑然不知高小曼已经悄悄地来到了身后。

宛如加冕为王般,高小曼双手将编织好的花环轻轻地戴在了韦天飞的头上。

花环的骨架,由两条极长的野草茎部相互缠绕而成,而后,金橘色的鲜花纷纷落脚于骨架相互交错所形成的缝隙中,最后,在金圈上又别以几朵洁白的野菊。

少年并不理解这束花环所代表的含义,他握着手里的玩具,困惑着,玫瑰色的双眸微微的上翻,想要查看自己头上那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少女静静跪在后边,将双手缓缓的从少年头上放下,看着眼前的少年那不明真相的样子,她微笑着,却已全然忘记她今天这身打扮是为了显得更加的成熟与庄重。现如今,她也不过是一个天真爱玩的普通女孩罢了。

在这片土地上,少年少女似乎成为了最受爱戴的人。放眼望去,在广袤的草地上,唯有他们两周围布满了鲜花。那些鲜花,他们无不是昂首向少年盛开着,仿佛是在欢迎记载于史诗中的高贵而庄严的王一样,他们摇曳于微风之中,犹如在述说着“王”不久前那光辉的事迹。

一阵海风拂过,又卷起了许些的鲜花,他们飞舞于两人周围。如此的点缀,让这番画面就像是奇幻小说里精灵为人皇加冕一样,那么的神圣。

“小曼?”

“你还是那样,就连毕业旅行也不忘来看海。”

韦天飞不语,因为他无法向高小曼解释这其中的原因,就好像与生俱来一样,韦天飞对大海有着莫名的情感。

“怎么,在想比赛的事情么?”

高小曼坐在韦天飞身旁说到,她说得如此平淡,但一旁的韦天飞却对此感到吃惊。

“傻瓜,你每次来到海边都和比赛有关,这我和霍文都知道了。”

看着高小曼无奈的解释,韦天飞苦笑着,对他来说,来到海边的动机很单纯,也就只是喜欢罢了。

“没错,是关于亚洲大赛的事情。”

“亚洲大赛啊,听说这次会有好多很强的外国赛手呢。”

“怎么,担心赢不了吗?”

“韦天飞!我高小曼一定会赢的,无论是那些外国赛手还是你这冠军!”

高小曼从地上蹦起来气冲冲地说到,因为她觉得韦天飞的话语有看低她的意思。

“哈哈哈!很遗憾,这个冠军你是没办法拿到的。”

正如他们俩第一次在俱乐部相遇的时候,少年少女正在为比赛而斗嘴着,少年依旧那么高傲,少女依旧那么倔强。

“怎么了,你们俩?”

霍文从山丘另一侧走来。

“哼,我和阿飞他正在说关于亚洲大赛的事情。”

看着高小曼那气冲冲的样子,霍文就猜到了其中的缘由,定是韦天飞的高傲刺激到了小曼。

“哦,啊,对了,说到比赛,可别忘了我们俩在天台的约定。”

“约定?……”

正如最初那样,由霍文来解开这斗嘴的两人。

这番景象,这与一开始毫无差异的景象,倘若能作为故事的结尾的话,也是一种不错的结局。

因为,没有人能料想到。

曾几何时,在那三人间的嬉戏,还如此的平凡,如今却成为了一个太过奢侈的愿景了。

夕阳下,结束了亚洲大赛的高小曼独自一人来到了海边。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她没有韦天飞那种情怀,有的也仅仅是失落与愤慨。

“哼,那时候说得那么厉害,结果到最后也没有来。还枉费人家花了那么多时间来打扮。”

高小曼略带委屈的自语到,她缩坐在海边的悬崖上,双腿并拢紧贴着身体,双臂架于自己的膝盖上。白色的肩带式连衣裙没有能完全盖住高小曼的双腿,脚上的凉鞋使得雪白的双足暴露在阵阵的微风中,凉意使得那十个小小的脚趾头不由的缩在了一起。

“啊——!可恶的阿飞!”

在此受罪的高小曼心中十分的不平,她随手拿起了周围的小石子就朝大海扔去,期间还咒骂着那食言的家伙。

“啊!!!”

然而,似乎大海也不曾给高小曼面子,在石子扔出去不久,一阵强烈的海风迎面吹来,卷起了高小曼的裙底,凌乱了那被烫好了的波浪金发。

“唦—唦—”

还未等发泄心中的怒火,高小曼便察觉到了脚步声。

她期待着,倘若是那个人的话,那么一切都将会好起来,她希望是那个人,以至于她忘却了刚才还存在的怒火,她回过头。

“小曼。”

戴着眼镜的黑发少年如此问候到,而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小曼。

“唉!?”

高小曼吃惊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因为少年手中拿着的是自己一直别在头上的白色发夹。或许是刚才大风的缘故,才被刚好来到的霍文拾得。

“即便是在生气,也要好好保护好这东西啊,小曼。”

霍文话语中夹含着的许些温柔,宛如治病的良药一般,使得高小曼不那么沉沦,她站起来接过霍文手里的发夹,从新别回了自己的头发上。

“不,我并没有生气。”

看到高小曼依旧那么倔强,霍文也像解开心结般微笑着。

“我想……或许阿飞是有什么急事才没有来的吧。”

“是!他总是那样,自大的不行!哪怕接个电话也好啊,比赛的时候不见来,现在比赛结束了,来到这里的本应该是他……”

高小曼的直言让霍文也无法继续为韦天飞说情了。其实,霍文对于自己的话语也没用一点自信,他从未见过韦天飞这样食言过,他也只能够凭借着受过的教育,用一般人都能接受的语言来试着安慰高小曼。他没有办法得知少女的内心受到了多大的打击,也就没有办法为此开出药方。

“小曼……或许,真如你所说,不过……”

“嗯?”

“无论怎样,阿飞一直都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不是吗?”

少女回过头看着少年,她知道话语的意思,但她所吃惊的是,霍文为什么对此如此的淡然。

或许正如霍文没法度量高小曼心中的裂缝一样,高小曼也没办法得知霍文内心的坚韧。看着霍文那天真的笑容,一瞬间高小曼觉得霍文站在了比她更高的高度,自己的愤怒是多么的可笑与愚昧,于是乎,她不再发怒,而是选择了沉默。

高小曼默默地看着大海,回想起不久前,在毕业旅行上老师的寄语。可以说,那是真正意义上老师们对学生的最后一节课。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似乎成为了一个不成文的习俗,在那节课之后,老师们对学生再也没有教育的义务了,即使在毕业典礼那天,老师都会在场,但他们仅仅是作为一个见证者罢了。

“只愿不会天明的夜晚,歌声永远不会有止境”

这是老师在旅行的最后所留下的祝福,似乎是某一首歌曲的歌词,但老师也没有明说。

然而,祝福并没有落在三人身上。

仍能回想起三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仍能回忆起少年少女斗嘴的声音,仍能回味起角逐时的豪言壮语。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在那时都注定了要退却。

“或许你说的对,霍文。”

说罢,高小曼离开了海滩,她知道,对,她知道的,他一直是个要强的人,唯有自己变得更强的时候,他自会来寻觅他的猎物。

而霍文则是被高小曼那从未有过的语气所震撼到,在高小曼的话语中,霍文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决心,但他却无法得知那是什么。霍文没有再跟上去,因为也没有再跟上去的必要了,他没法像以前一样医治少女的内心,也没有办法为少女指明方向。

不过,让霍文没想到的是,再见到高小曼时,她已是另一番模样。

金色的头发不再盖过肩膀,波浪的发型也被梳理成平滑平滑的,白色的花型发夹已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猫耳发箍;内白外蓝的双背心,第一次展示出了女性那独有的曲线,而红色的短裙则是将在连衣裙下藏匿已久的大腿给公诸于世了;锁骨下那由红线及四颗翠绿的玉珠所构成的“Y”字链坠以及遮住了整条手臂的白手套,更是为高小曼白皙的肌肤增添了许多美感;最后,脚上穿着着不再是那略显腼腆的船鞋或是略显玲珑的凉鞋,而是俏丽舒适的红白黑三色靴子。

霍文惊愕着,紧握着飞鹰队工具箱的手微微颤动着。因为啊,蜕化而成的少女,手中已然提起了剑鲨队的工具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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