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章 石壁剑痕

萧辰不在监牢里，他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道石壁。

赫然在目的是一道剑痕。

石壁少说也有数尺，这剑痕却深入七八分余。

这是谁留下的呢？

这究竟要怎样的功力才能做到？

萧辰不敢想象，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想。

前边不远处已经有个人在向他招手，示意他走过去。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太监。

他旁边有一辆马车，就是平时只有高官权贵才坐的那种马车。

拉车的马有四匹，浑身雪白，一根杂毛也没有。

萧辰一眼就认出是上好的西垂良驹，向当今圣上进贡的就是这样的品种。

除非皇帝赏赐，谁若私用，必有杀头之祸。

萧辰还是爱惜自己的脑袋的，他走过去低声问，“这马车是载谁的？”

太监指了指萧辰，并不说话，因为像他这样的人，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该什么时候说，决不会说错半个字。

就这样，萧辰听话般地坐上了舒适而宽大的马车里。

马车里有酒有肉，还有个女人。

这个女人萧辰非但见过，而且还是熟人。

清娥也正在瞪着他。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我吧？”

萧辰的确没想到，他本以为清娥是决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你究竟是青龙会的人，还是别的什么人？”

他怀疑起她的真实身份。

“你个傻弟弟！一个人当然会有多种身份，有时是儿子，有时却是父亲，你难道不懂？”

萧辰的脸上在发光，“你是说你是潜入青龙会的卧底？”

清娥摇摇头，“我不仅是你认识的那个人，还是你不认识的那个人。”

“不认识的人？”

萧辰的脑袋里都是问号。

“我们在哪里？或者我们是去见谁？”

“去见一个你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的人，我保准你不会后悔。”

马车缓慢向前，酒壶里的酒不够喝，萧辰自然有点不尽兴，却还是逃不出清娥的眼睛。

“你可别这样，等下别人那里的酒，可不是容易喝的。”

“你的意思我不懂。”

“你会懂的。至少关乎你自己的脑袋啊。”

酒肉已经被萧辰吃得差不多，清娥说得话不多，用手轻撩着她的秀发。

她心里在想什么呢？

萧辰猜不出，他从来就没有想方设法去猜过女人的心思。

以前也有人说过，如果你试图去了解一个女人，那么你随时准备掉入她设的陷阱里。

萧辰没有掉进去，他强忍着自己的冲动劲，闭上眼睛想趁空休息休息。

马车平稳得让萧辰沉入梦乡，清娥默默看着这个比自己小的弟弟，记起了以前在江湖里闯荡的日子。

等萧辰睡醒，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敲的是车门，“咚咚咚咚。”

萧辰整了整衣衫和鞋子，下了马车。

一睁眼，看到是富丽堂皇的宫殿，仿佛进入了皇宫。

这里其实就是皇宫。

太监就在皇宫里。

萧辰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皇上要见自己。

清娥已经退了下去，皇上只见一个人。

萧辰跟在太监身后，每一步跨出，他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直到他看到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他的酒忽然醒了。

天底下见过皇帝的人本就不多。

萧辰的腿没有软，心里却发慌。

一踉跄跪倒在地，“草民拜伏，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今天子就坐在龙椅之上，用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萧辰，“你可知我目的何在？”

萧辰诚惶诚恐，“草民不知。也不敢肆意妄为，胡乱猜测圣意。”

皇上起身，走下来，站到萧辰跟前，“朕恕你无罪！”

萧辰这才体会太监们的惊慌与惧怕。

只要说错一句话，那就人头落地。

“那你可曾见到那道剑痕？”

“哦，草民愚钝，不知圣上所指。”

萧辰还没有到吐字不清的地步，只有来个抵死不认。

“那可是天底下所有剑客所敬仰的荣誉。”

“愿闻其详。”

萧辰跪在地上，提起十二分精神在听。

“昔年风神一剑荡九州，破七星，乱阑尘，令天下剑客臣服。”

“他的确称得上是武林的皇帝。”

说道这里，他让萧辰站起来，“你不用长跪，我要说的故事可长着呢。”

“江湖有江湖的规距，可朝堂也有朝堂的法度，你们武林中人各个身怀绝技，若是组成联盟犯上作乱，那结局只有血流成河。”

萧辰这才明白，他是担心江湖人实力壮大之后，成为他巩固江山的绊脚石。

“你们有那么多帮会门派自然不会听信朕的一面之词，好在我手里头有你们的命门。”

“你们自认为做事做得天衣无缝，可知晓朕的手段？”

“你也认识清娥吧？她不过是个小角色罢了，就在青龙会里，也许不光它，其他门派里都可能有这样的人存在。”

“只要朕一句话，这些所谓的七帮九派，一夕之间便化作尘烟。”

萧辰听得心头狂跳，这个天子端的是厉害，短短几句话间，就能歼灭成百上千的人。

“所以，皇上是想借武林各派互相牵制，来平衡江湖势力？好让您的江山稳固，尧舜禹昌？”

“不错，我纵观武林，只有你一个人，是朕眼中的大祸。”

“你父亲身死，朕也派人暗中查探，你这些时间里的所做所为也都逃不出我的掌控。”

“那您查到了什么没有？”

“你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你或许会成为武林雄主，但不要得意，现在只有我能帮到你。”

萧辰不得不承认，他的性命只在一瞬间。

“青龙会的五龙使尚不足虑，你也即将位列白龙使，我会让人在里面接应，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查出事情的真相。”

萧辰默记下，“圣上可知要成为白龙使，得立下七大功劳？我想这可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

“功劳？你要的功劳是为了自己还是别的人？”

萧辰苦笑，“我...我当然是为了自己。”

果然是，父亲的死，他怎么会放弃追查呢？

就算是圣上阻拦，他也还是不会同意，抗旨杀头都不会改变。

这世上能改变他的本就不多，威逼利诱下或许一时有用，萧辰不是怕，而是可怜自己萧家的八十多口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