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顾墨笙冷笑，“我实在不记得我到底是怎么得罪过你，让你这么恨我……”

　　陌弦歌缓缓解开顾墨笙白衬衫的扣子，露出一片精瘦的胸膛，还有几道细微的伤痕，陌弦歌缓缓拿出药水，用棉签蘸着一点一点替他轻轻擦拭。

　　“哧……”看来还是有些疼的。

　　陌弦歌变幻莫测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温柔，“怎么？是不是我太用力了？”

　　沉默许久，顾墨笙很是平静，似是要哭了样子，“陌弦歌，你真的够狠。”

　　陌弦歌不自然地顿了顿为他擦药地手，假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谢谢，然后呢？”

　　一把打开为他擦药的手，不紧不慢地扣上扣子，“戏也做完了，你又想怎么折磨我？”

　　听顾墨笙说完，他将顾墨笙推倒在床，缓缓解开衣扣，依旧很从容地替他擦药，没有一丝喜悦和愤怒。这次，陌弦歌真的没有想折磨他。

　　“怎么？是怕别人发现这些伤成为你虐待我的证据吗？”顾墨笙的话里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许久，陌弦歌抬眸，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我不怕花钱。”

　　言下之意就是，即便真的进去了，他也不怕花大钱出来，反正又不是他挣的，虽然会觉得有些可惜，但也不会肉疼。

　　“你别忘了，我也不怕的。”磁性声音里带着几分魅惑，枕着胳膊侧卧时，有些勾人魂的样子。

　　每每看到顾墨笙背上的那道长长的伤疤时，陌弦歌都会带着泪眼，停顿很久，掩饰着说，“有什么东西迷了眼。”

　　顾墨笙也许不记得，可陌弦歌却一直记在心里，那是高中时代，有个好看的少年替他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刀，那个少年，就是顾墨笙。

　　可笑，那确是顾墨笙为了骗取陌弦歌的信任，准备的苦情戏码。顾墨笙虽忘记了很多，可陌弦歌一直都记得。

　　每一次笑，每一次哭，每一次分别……都是顾墨笙的一次豪赌。

　　顾墨笙说陌弦歌是恶魔，可在陌弦歌心里，顾墨笙确是他的心魔。

　　他常常也不能寐，因为一闭上眼，就是关于顾墨笙的噩梦，梦里，笑得最开心的那个人是顾墨笙，而他――陌弦歌，永远逃离不了他的阴影。

　　深爱过，如今也深深恨着。期盼顾墨笙想起，这样他的恨可以光明正大；期盼顾墨笙永远也想不起，这样他就不用看到曾经，顾墨笙看着他时，嘴边那抹嘲讽的笑意。

　　听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顾墨笙的前世大概就是一条鱼吧。

　　而陌弦歌，却是守着他许久的那只水鸟，不想吃他，只想陪着他，最后被他利用，任他戏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