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问清楚

洛冰河一直以为自己感动到了沈清秋。

因为他认为自己很爱沈清秋。

很爱、很爱。

他以为沈清秋很爱自己。

沈清秋从以前的不理不睬到喝他亲手煮的粥。

沈清秋从以前的冷漠到想让他留下来。

他以为沈清秋是真心的，结果他却失望了。

沈清秋逃走了。

沈清秋甚至倚仗着洛冰河对他的“爱”把天魔血去除了。

天魔血入体，溶于血骨，无影无踪。

他不知道花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到头来为沈清秋的逃跑铺了条路。

他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爱”上沈清秋的。

或许，在第一次见到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仙人的时候，他就“爱”上他了。

随着对拜入清静峰，沈清秋的认识的加深，他以为自己开始恨他了。

但是爱和恨不是冲突的。

它们是兼容的。

不过是深浅而已。

*

沈清秋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洛冰河的。

他一开始是利用他，想要逃跑。

他跑掉了。

但是他却觉得心慌。

不知道为什么，毫无理由的心慌。

所以，他必须问个明白。

洛冰河杀了岳清源。

他不是那种说忘记过去就忘记过去的人。

说清楚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都会记住，然后报复。

他是个小人。

岳清源没来接他的事，是他与岳清源用一条命才能挽回的间隙。

他对洛冰河，是一条命铸就的滔天恨意。

*

沈清秋是个小人，他自始至终都明白。

他不应该信沈清秋的。

但是有一种东西就是能改变对一个人或物的看法，或者说，故意遗忘他的特点。

是爱。

洛冰河爱沈清秋，所以他才会信任他。

但是再也不信了，不能信，不敢信。

洛冰河不能再次失去沈清秋。

他不能再次失去他。

不能再次失去……

*

“洛冰河。”沈清秋微微蹙眉道。

“师尊。”

“洛冰河……你……”沈清秋欲言又止。

“师尊有什么事尽可以问个明白，没必要对弟子有什么隐瞒。”洛冰河笑笑说道。

“你爱我吗？”

“……”

沉默。

长久的沉默。

……

他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

“很难回答吗？想不到拥有三千后宫的魔尊洛冰河连编都不愿意。”沈清秋自嘲般的笑了笑。

不等洛冰河回答，沈清秋就说道：“洛冰河，你还有事吗？”

洛冰河心知自己是摊上大事儿了，但还是说了实话：“我今天还有点儿卷宗没批。”

声音很小，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那就赶快走吧。”

“……漠北君会处理好的。”洛冰河小声说道。

“不用了，毕竟总不能一直让他管。”沈清秋坐在床上，“毕竟，你是魔尊。”

“师尊。”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沈清秋说道。

“我……没了。”言罢，洛冰河又小声唤了句：“师尊。”

*

洛冰河爱沈清秋吗？

你问他？

他不知道。

或者说，他不知道什么是“爱”。

很多人爱他。

柳溟烟，宁婴婴，纱华铃，秦婉约，秦婉容……

她们为什么爱他？

他哪里知道。

他只不过是受了些罚，宁婴婴就爱上他了；他只不过是去战胜了一位魔族长老，纱华铃和柳溟烟就爱上了他；他只不过是报了次恩，秦婉约和秦婉容就爱上了他。

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爱不爱沈清秋。

但是他知道，如果他短时间得不到答案，那他这辈子都得不到答案。

而且他现在还是上不了床。

*

这是生活中的一个起伏。

小小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