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舒缓的纯音乐随着磁带的转动,缓缓放出,屋子里点了安神助眠的檀香。
“你不用紧张,放轻松,不用刻意去回想,随着你的内心去走,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很大的木头搭建的平台。”
“很好,继续,还有什么?”
“粉色的木槿花。”
“花是不是很美?”
陶苑仰起头,漫天飞舞飘落的木槿花,落到额头,肩膀,落到手心。
“美,美不胜收。”
“你是不是看到了她。”
白色的飘带随风吹到掌心,顺着飘带看过去。漆黑如墨的长发,被发带缠绕。
小巧玲珑的足瓣,光洁无瑕的双腿,修长的手指,细若柳枝的腰,精致的锁骨,往上却是星星点点的如同花屏的电视,看不真切。
“你是谁?”陶苑急急的喊出声,面前的人儿却越来越模糊,陶苑走上前,刚伸出手,整个世界崩塌,变成碎片。
头疼欲裂,变成混沌一片。
“陶先生醒醒。”医生立即停止催眠术,却仍不能召回陶苑,有人给陶苑下了更高级别的催眠术。
稍有不慎,陶苑就会彻底迷失在梦境,陷入迷阵。
陶苑冷汗淋漓,全身颤栗,恶心反胃。
再次醒来的时候,正在输着吊瓶,医生递给陶苑一瓶热水。
“陶先生,有人给你下了禁制,这需要极强的精神控制,以我的能力还不能帮助你拜托,这是我的导师,还有我一些同学的联系方式。或许他们能帮助你。”
陶苑看着手中的名片,他可以清楚的听到她的声音,她在驱赶自己,让自己不要靠近。
走在大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好像就显得陶苑一个人比较多余。
灯火阑珊,霓虹灯忽闪忽闪,陶苑摸着自己的项链,“陶苑啊,陶苑,你可真是个废物,不知来路,你有什么用。”
“叔叔,节日快乐,买个热气球吧。”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大捧热气球,从中抓了一个递到陶苑面前。
“节日快乐?”
“是呀,今天七夕节,叔叔是在等你的女朋友一起吗?这个女孩子很喜欢的。”
陶苑看着手里的热气球,喜欢么?什么是喜欢?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陶苑,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清吗?
陶苑,你该长大了,没有谁能护得了谁一辈子。
“叔叔怎么啦?叔叔!”
陶苑捂住耳朵,可是耳朵里的声音怎么都看不住,“陶陶,这辈子欠的债还不了了,下辈子再还。我去陪你父亲了。”
手术室工作人员进进出出,患者体内脏器多处出血,血容量一直持续下降。心跳微弱的看不出起伏。
电刀滋滋滋的响,肉被烧焦的气味。
把最后一个出血点找到,止住血,贺心应又用针线将伤口一道道缝合。
“贺医生,你要不去休息一下,陶夫人我们会照顾她的。”
贺心应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滴米未进,一旁的小助理拿了一瓶水过来。
“24小时危险期还没过去,我得守着。”
助理离开,贺心应这才靠着门小憩,额角的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滴,一直紧绷的神经此刻崩溃。把江岩黎从鬼门关拉回来,救得是江岩黎,可谁知道救赎的也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