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幻想破灭

三人来到一幢独栋的三层洋楼，叶华回过头对凌夏说道

“他就住在这里”

凌夏坐在车后沉默了片刻，缓缓地打开车门，走近洋楼，叶华和司机并没有离开而是把车缓缓的开到角落处等着她，透过一楼的落地窗，看见里面的客厅正开着灯，凌夏并没有看见向晨的身影

怀着忐忑的心情，凌夏按响了门铃，她的手随着门开的声音开始颤抖，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身上穿着围裙，看样子应该是保姆，保姆询问道

“请问你找谁呀？”

凌夏朝里面看了一眼弱弱的问道

“向晨在么？”

保姆看了一眼凌夏，过肩的长发，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便热情的说道

“你是来找他的呀，他刚来过电话，说今天局里加班，得晚些回来，你先进来等着吧”

凌夏点点头跟着保姆走了进去，保姆把凌夏领到客厅的沙发旁说道

“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凌夏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屋内的装修，欧式的沙发，水晶吊灯，还有过于女气淡粉色墙壁，这一切都让凌夏有些心神不宁

这时保姆端着水过来客气的说道

“来，姑娘，你喝水”凌夏接过水杯礼貌的道谢

保姆一边擦着茶几一边问道

“小姐，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凌夏放下水杯微笑道

“没关系，可能走了太久有些累了”

“哦，那你歇会，一会菲儿小姐就回来了”

凌夏惊道道

“菲儿？哪个菲儿？”

保姆被凌夏突然转变的语气吓了一跳

“菲儿就是菲儿呀，什么哪个”

保姆莫名其妙的看着凌夏，凌夏走到电视柜旁拿起摆在上面的相框不禁倒退了几步，上面正是凌菲和向晨，凌菲穿着婚纱笑的那么开心，凌夏魂不附体的自语道

“难道菲儿和他…… ”

保姆走近，看着照片问道

“小姐你认识我们家夫人？”

“夫人？”

未晞差点脱手将照片丢到地上，保姆看她惊慌的表情，以为她是向晨外面的小三，所以故意将夫人二字说的很重

凌夏弯腰捂着绞痛的胸口，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失踪了半年，向晨就娶了姐姐！保姆见她痛苦的捂着胸口的样子更加确定她就是小三，佯装关心道

“怎么了小姐，要不要叫救护车呀？”

凌夏推开保姆

“我没事”

说完踉跄的跑出去房子，见她出去了，保姆拿着茶几上的杯子走进厨房，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唉。向晨也太过分了，小三都找到家里了，幸亏夫人没在家，这事可不能让她知道”

凌夏跑出向晨的家，叶华正抽着烟站在车旁等待，见凌夏失魂落魄的样子，赶紧上前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到凌夏身上，扶她上了车

回酒店的路上，凌夏一直低头没有说话，头发胡乱的披散着，副驾驶的叶华也不知道她是否在哭，只能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她，回到酒店，司机把车钥匙给了叶华自己打车走了，叶华打开车门扶着眼睛有些红肿，神情憔悴的凌夏，突然胳膊被凌夏握住反手按到车子旁，一切来得太快他竟没来得及反应，叶华没想到还没完全恢复的凌夏身手竟然这么好

她按着叶华狠狠地问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既然他们能搞到向晨的住址和工作单位，那自然知道他已经结婚了，而且对方就是凌菲，叶华挣扎，但不知道凌夏怎么弄的，越挣扎越痛，也就放弃挣扎了说道

“对，我事先知道”

凌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叶华叹气，无奈的说道

“你先放开我，咱们慢慢说可以吗？ ”

凌夏不情愿的放开他，叶华甩甩酸痛的胳膊

“哇，你也太大力了吧！”

本想调侃一番，缓解一下气氛，不过见凌夏冰冷的脸色，又硬生生的憋回下面的话，凌夏拽着叶华的衣领低声说道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第一次正面离女孩子这么近的叶华脸突然变红，不过凌夏可没心情理他，叶华拉下凌夏拽着自己衣领的手，很快平静情绪镇定的说道

“刘叔其实早在你昏迷的时候就替你找过中国的亲人，后来我们的人也查到了你叔叔，原本是想告诉他你还活着，但那时候向晨已经和凌菲结婚了，刘叔就让我们再等等，先不告诉你叔叔”

凌夏质问道

“那你为什么早点告诉我？一定要让我亲自……”

亲自面对自己最亲的人和最爱的人在一起吗，凌夏没有说出这句话，只是盯着叶华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这是刘叔的意思，他说，有些真相，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没有自己亲自验证更能让人刻骨铭心，也想让你早点死心，放弃查下去的信念”

凌夏抱着头蹲在地上，此时的她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自己死里逃生换回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叶华低下身子安慰凌夏，突然发现原来这个女孩这么瘦，肩膀几乎都是骨头，让他想起当时刘叔抱回她的场景，满身的血似乎把身体里的血都已经流光了，当看到她脖子上的枪口时，连医生都摇摇头说没得救了，还好刘叔没放弃，坚持试一试，没想到她真的奇迹的活了下来。

叶华扶着凌夏回到酒店房间 安抚道

“早点休息，我就在对面，有事叫我”

凌夏此时并没有心情搭理他，叶华识趣的转身离开房间，凌夏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繁华的高楼大厦，霓虹彩灯，和那晚坐直升机看到的夜景那么相似

“等我回来，就嫁给你”

凌夏喃喃自语，多可笑，什么天长地久，什么至死不渝，都特么见鬼去吧！凌夏苦笑着，自己还像个傻子一样幻想着两个人相见之后的场景

这世上最痛的事，莫过于自己最爱的人和自己最亲的人走在一起了吧，有种被全世界背叛的感觉

凌夏叫了酒，很快服务生就送了上来，她打开房门，服务生将酒递了过去，这时凌夏想起对面房间的叶华，想再问些事情，她走近房间按了几下门铃，没有反应，贴在门口听了一会，发现里面没人，这么晚了叶华会跑到哪去？

带着疑问，她走到酒店大堂想询问前台，突然看见叶华匆匆离开酒店的背影，她立刻跟了上去，只见他开着车离开，凌夏叫了辆出租跟在他后面，凌夏跟着叶华身后进到一家酒吧里，叶华穿过酒吧内部来到后面一个隐蔽的胡同

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人见他过来立刻上前，凌夏也悄悄的靠近，藏到他们旁边的门后，二人并没发觉凌夏的存在

叶华点上烟问道

“查的怎么样了？”

眼镜男恭敬的说道

“华哥，已经查到了，就是凌章致搞的鬼！”

听到叔叔的名字，凌夏立刻警觉，叶华脸色严肃问道

“你确定？”

眼镜男急忙说道

“当然了，不管是谁，只要被我周小风抓到尾巴，都能查他个底朝天！我是通过内部人查了好久才查到的，当时呢，因为那具缅甸的女尸被烧焦，前去调查的人根本分辨不出是不是凌夏，有人提议做下鉴定，可凌章致坚决不同意，说凌夏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一眼就确定是自己的侄女，因为当时的任务属于秘密任务不宜太过张扬，就被上面的人压了下来，而且那些尸体也没能带回国，和那些雇佣军葬在一起了，还有我黑了军区的网络发现一个大事件！想不想知道？”

周小风自豪的看着叶华，像是在等着夸奖

叶华没耐心道

“什么事？快说”

周小风推了推镜框说道

“我发现当天凌夏他们发出接应信号是上午九点四十五，按照常理应该在九点五十之后指派直升机接应的，可我查了他们的记录，他们是在十点二十五才去接应，整整晚了三十五分钟，所以我又查了当时的指挥官，你猜怎么着？”

叶华没有言语，周小风自讨没趣继续说道“那次活动的指挥官是空白的，能在系统上把自己名字去掉的任务，看来那次行动不简单呐，他已经成功勾起我的斗志了”

周小风耍帅的推了推眼镜，又有些期待的搓搓手，叶华不耐烦的说道

“就这些？”

周小风点点头

“这些我早就猜到了，下次说点有用！”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周小风赶紧拦住叶华说道

“哎，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周小风一改刚才的态度，认真起来

“我怀疑那次任务凌章致应该事先知道有危险”

叶华看着周小风严肃起来的表情问道

“理由”

“我调查过，当时接到命令的他完全可以在电话里指派下去，因为从外人看来不过是一次简单的小任务，可是据我所知他当时接到命令后就亲自开车悄悄的来到凌夏的军营，而且是在晚上凌夏走了后，他才悄悄的离开，这一切的举动太反常了，我猜测他事先知道任务有问题，怕军营中的女儿接到任务，又怕指明说出来会影响自己，所以他悄悄的告诉了凌菲，让她找些理由躲开这次任务，至于怎么轮到凌夏我就不知道了”

周小风的话让叶华心头一紧，当然，同样吃惊的还有门后的凌夏，回想起当天凌菲的举动，看来她真的早就知道去的后果，所以装病，而自己替她去时她也没有阻拦，想到这凌夏脑海里像是被雷击中一样，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哭出来，可眼泪根本止不住

她抹掉眼泪从门后走出来

“你还知道什么”

周小风被突然从门后出现忧森森的女生吓了一跳，叶华转身惊讶的看着凌夏，但立刻就明白她是一路跟踪自己到这的，看见凌夏失措的样子，有些心疼安慰道

“这都是他瞎推测的，你别在意”

凌夏没有理他，径直走到周小风面前

“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当他看清来人的容貌，立刻认出眼前这个女人是凌夏，他见过照片，周小风看向叶华，叶华倚靠在一旁又点了支烟，吐出一团青灰色的烟，向周小风点点头，见叶华同意了，他才说道

“明天向晨的爸爸休假回来，按照惯例他会去你的墓地看你，要不，你去那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