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街道上传来坦克履带碾碎路面石子的声音。目暮从楼上的窗户看见数辆日本制90式坦克正向警视厅开来。这种坦克综合性能远不及美国M1A2坦克，但用来对付没有重武器的警察绰绰有余。　　目暮十三知道最后的时刻来临了，心情却出奇的平静。他转过身看着警察们。平时光艳照人的佐藤美和子警官粉色的俏脸被硝烟薰黑了，左胳膊上包扎着绷带。高木警官头上包着绷带，左手按压住腹部的枪伤，右手仍拿着MP7冲锋枪。平时很爱美的由美警官，警服上也有好几处血渍，还强忍着右腿被火箭筒弹片炸伤的疼痛一拐一拐地走来。其他的警察们也都个个身上带伤。　　目暮警视厅长向身后的警察们说道：“我，目暮十三，谢谢各位为日本的民主自由奋战了这么久。走吧，你们已经尽力了，问心无愧。你们出去向外面的军队投降，都是日本人，他们不会为难投降的人的。至于我，我和这些国贼不共戴天。”目暮十三的眼睛湿润了，他对大家鞠了个躬。　　高木涉警官站了出来：“长官，您不投降这些国贼，我也不愿事奉这些窃国大盗，我要战斗到底。”　　目暮十三大怒：“八格！你们不能死，将来还要你们去恢复国民的自由，日本的将来需要你们！”　　“长官。。。”高木的声音哽咽了。　　“长官。。。父亲！呜。。。”佐藤扑到目暮十三怀里，号啕大哭。　　“擦去眼泪，好孩子。”目暮十三老泪纵横，“好好活下去。”　　在场众人无不落泪。　　90式坦克的发动机怒吼起来，围攻警视厅的政变军队军官正要下令进攻。楼上的窗口飘起了一面白旗。　　一队警察，约有三百多人，打着白旗，走出了警视厅大厦。　　军官吐掉了嘴上叼的烟头：“该死的，他们终于投降了。”　　士兵们踢打着投降的警察，警察们眼角含着泪，还有仇恨。此时他们看到了一个他们意料之外的人－他们的同事，白鸟警官。　　白鸟头上缠着绷带，那是被工藤用手枪柄打伤的，他刚刚被政变军队找到并救了出来。　　政变军官嘴角含着冷笑，他看不起这种出卖同事以求富贵的人，不过他知道这人是阿部主人在警界的代表，不好得罪。　　政变军官转过身问高木涉：“目暮呢？”“他不会投降！”“哦？”军官抬头望着警视厅大楼的窗口。　　“砰！”大楼里传来一声手枪枪响。在场的警察们大哭起来，目暮长官自尽了。　　白鸟走上前去，把佐藤美和子从俘虏队里拉出来，其他士兵也上前把由美等女警察拉了出来。　　“干嘛？滚开！”佐藤厌恶地转过身。高木上前想拦住他，结果被士兵们一顿暴打。　　“停手！你们这些禽兽！恶棍！”佐藤尖叫着。　　白鸟不理睬她，把她塞进一辆装甲车，其他女警察也被塞在里面。看到其他女警察也在，美和子心里稍安了一些，但他们只把女警察拉出来干什么？同时她也为高木担心。　　另一边，士兵们把男警察们推到一堵墙前，让他们排成一横排。　　白鸟揪住高木的衣领，复仇的快感让他的脸兴奋得发红：“高木君，我终于赢了，美和子是我的了。”　　“哼，你做梦！”唾沫吐在了他脸上。　　白鸟狞笑着擦干脸，退后，一挥手。几名士兵上前，端起了机枪，扣动了板机。　　由美耳尖，听到了车外的机枪声，迷惑不解，不是已经打完了吗？怎么还有枪响？　　“美和子，听到了吗？机枪的声音。”“嗯？”美和子还没回过神来。　　突然，她明白了。她跳起来，从没关的车门跳下去，突破士兵的拦阻，跑到那堵墙前。　　她看见是十分悲惨的场面。墙上遍布着弹孔和血迹，墙根下，所有的男警察倒在地上，鲜血从他们身下流出，染红了整个地面。　　“高木！”她疯狂地跑上前，抱起高木，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高木的名字。高木艰难地睁开眼，一字一句地吐出他的最后一句话：“美和子，好好活下去。”　　他死了，身体慢慢变得冰凉。　　佐藤眼前一黑，倒在了高木的身上。　　　　在日本的所有地区，都爆发了大规模的，而且是非常激烈的战斗。尤其是在东京，政变者与原政府的支持者力量相差无几，而且双方都有充分的准备。当政变开始的信号一发出，东京就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除了双方控制的军队在混战之外，那些饱受经济危机与战争之苦的日本平民也开始行动了。几乎是在一夜之间，这个曾经是日本的骄傲，是日本的象征的庞大城市就成了世界上最混乱，也是暴力最多的地方。 军队在战斗着，因为双方的实力相差不多，谁都没有心情去管理城市的秩序。而那些本来应该负责城市治安的东京警视厅在一开始时就被军队攻占，目暮厅长和他的部下只抵抗了三十几分钟后就被军队攻入总厅大楼。目暮本人自杀，小部分总厅警察战死了，大部分投降后被政变军队推到一堵墙前乱枪射杀，被枪杀的有高木警官，千叶警官等人，而佐藤警官，根据白鸟的命令，在被俘虏后关押了起来。在总厅被军队消灭后，其他警察分局的警察也都纷纷的藏了起来。得不到控制的暴力开始在城市中蔓延，抢劫，屠杀，纵火，强奸，绑架等等暴力事件几乎同时在东京涌现了出来，而且来势之猛，让那些还没有做好思想准备的东京居民，只觉得自己生活在地狱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