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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大审(一)

神女守宫人

  黎明时分,天色还灰蒙蒙地未曾清亮,姜瑶月与翠莲皆依偎在姜瑶夜的怀中,一人一边,如果忽略此处乃是牢房的话,将是非常温馨的一副画面。

  姜瑶月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翠莲也紧跟着她慢慢醒转。

  “你们醒啦。”姜瑶夜笑嘻嘻地和瑶月与翠莲打着招呼,全然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害怕或是慌张。

  “夜夜…………”瑶月公主目光担忧地看着姜瑶夜。

  翠莲低着头没有说话,但展现出来的情绪也是异常低落。

  “哼哼哈嘿,你们两个不要担心,一定会没事的,不说栗子姐姐现在在书院地位斐然,一定会帮我们说话,单单就事论事,我们也完全没有过错,无可厚非,只要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一切都会安然无恙的啦!”

  姜瑶夜露出一脸和煦的笑容,安慰着瑶月与翠莲,如此境地,如果她的心也垮了,那才是真正地垮了。

  姜瑶夜继续调动着萝莉三人组之间的气氛,到了日上三竿之时,牢房房门被侍卫打开,禁卫队长从牢房外走入其中。

  “好了,今天就是大审之日,两位公主,小丫头,你们都跟着我去金銮殿面见皇上吧。”

  “我们认路!”姜瑶夜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虽然当日禁卫队长的做法乃是秉公办事,但姜瑶夜仍旧对他怀有埋怨,倘若当日他稍微开一次小门,瑶月与翠莲也不会涉身其中。

  姜瑶夜三人随着禁卫队长踏出天牢之后,发现朵容舟竟也是一身素服站立于天牢之前,显然也是作为犯人,要被带入金銮殿候审。

  姜瑶夜小碎步上前,满脸歉疚,又不敢盯着朵容舟的眼睛看,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朵伯伯,让你也受罪了。”

  相比于之前,朵容舟虽然面目愈加沧桑憔悴几分,但仍旧是神态祥和,就像一名慈祥的邻家大叔,轻轻地拍了拍姜瑶夜的头顶,微笑道:

  “这没什么,伯伯无碍,倒是你这个小丫头啊,从当年你进入朵府的时候,伯伯就把你当做自己女儿看待,你和倾儿又都是安儿的未婚妻,也等同于是伯伯半个闺女,你呀,不要总背负太多,有时候,人的肩膀也是会累的。”

  “伯伯…………”

  这时候,翠莲和瑶月也过来向朵容舟分别打了招呼,朵容舟也一一笑着回应。

  “朵伯伯。”

  “老爷…………”

  “哎,好,都是好孩子,都别担心,伯伯也会陪着你们的。”

  要说陈青扬被杀一事,最为无辜与可怜之人,当属朵容舟,他仅仅只是去了四皇子府邸一趟,按例行应酬之事罢了,谁能想到,一趟酒席过后,自己女儿与女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自己也背负了杀害陈青扬的无妄之灾。

  但朵容舟看得很开,人活一辈子,早走晚走如何走,其实不过是杯水之事,只不过,他对于自己女儿女婿和瑶夜他们几人很不放心,日思夜想,自己究竟如何才能解决这些事。

  可惜,他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他不过是一介书生,也许曾做过宰辅大臣,可去了那身官服,他什么也不是。

  而现在,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安慰一番眼前这些小孩子。

  没有太多话语,三人随着禁卫队长一路直行至金銮殿。

  在三人来到金銮殿的同一时间,皇城深宫之内,一名打坐修炼的老者褶皱的眼皮微微鼓动,随即睁开双目,那是一双异常沧桑的眼睛,但却依旧清明。

  “有意思,百年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擅闯皇城。”

  “来了个有意思的小家伙啊!”他的不远处,另一名老者也结束了修炼。

  “再不活动活动,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老哥们,这次就让我去会会他吧。”第三名老者同样从打坐中起身。

  另一边,看着这再熟悉不过的金碧辉煌的殿堂,朵容舟心中感慨万千。

  在这富丽堂皇的金銮殿中,每日上朝,每日面见齐皇,朵容舟甚至觉得,自己在金銮殿的时间比起陪伴自己女儿的时间都要长久,可如今,自己却成为阶下囚犯,将要于这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接受审判,还真是可笑。

  朵容舟紧随着禁卫队长迈入其中,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朝臣,熟悉的齐皇,有些大臣平时里跟在他屁股后面恨不得跪舔他的鞋底,可他们此刻的眼神与表情却让他感到无比陌生,唯有一人,平日间作为他死对头的兵马大元帅姜师荣竟是向他投来担忧与疑惑的目光,这才让他内心稍有慰藉。

  瑶夜瑶月与翠莲三人亦跟在朵容舟身后进入金銮殿中,其中,除了齐国大臣以及高首位的齐皇姜雄,殿内还有其他四名中年人,两名为旭日山庄之人,为旭日山庄庄主赵日康、客卿刘辉,两名为齐都陈家之人,分别为家主陈锦华、陈青扬之父陈海生。

  这四名中年人看向朵容舟一行人的目光略有阴森。

  除了这些人之外,颜幽栗亦在其中,姜瑶夜等人进殿之时,颜幽栗还递给了姜瑶夜一个安心的眼神。

  “禀皇上,犯人押到!”

  “嗯。”

  禁卫队长向齐皇姜雄知会一声过后,自动守在最外侧,随时听从安排。

  “臣,朵容舟,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朵容舟主动拜礼,他早已拜见了无数次,异常熟悉。

  瑶月公主与翠莲也是同时拜礼,如此隆重场面,她们又是被审问的一方,心中惊惧害怕。

  可独独姜瑶夜完全没有反应。

  一旁的禁卫队长见此一幕,不禁回想起当日在朵府林院之内的场景,急忙呵斥道:“姜瑶夜,快拜见皇上!”

  姜瑶夜对他的斥责视而不见,这让齐皇眉头轻皱,下方的朵容舟、姜瑶月以及翠莲皆是为瑶夜心焦不已,她们现在处于被动的地位,倘若在这时候触怒齐皇,又该如何是好?

  太子姜人杰心里则乐开了花,他巴不得姜瑶夜罪名再加重一些,最好到时候凌迟处死,这就是姜瑶夜应该付出的代价!还有李安!

  陈家与旭日山庄到来的四名中年人则对这一幕冷眼旁观。

  朝臣皆是跟着禁卫队长指责姜瑶夜道:“姜瑶夜,其他人都已经拜见皇上,你怎敢对吾皇如此不敬!”

  “是啊,快拜见皇上!”

  瑶月公主此时也是稍稍地撸了撸姜瑶夜的裙摆,示意她跪拜皇上,姜雄就是她们二人的亲生父亲,俗语有言,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拜一下姜雄,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然而,姜瑶夜依旧无动于衷,她从未把姜雄当做她的父亲,她的亲人,只有母亲、月月与月姨三人!从他对母亲的身体和生命开始漠视的那一刻起,他就不配做她姜瑶夜的父亲!

  “拜见皇上?我只拜圣明的君主,现在,我、瑶月、翠莲与朵伯伯还有朵府上下身负弥天冤屈,姜雄,有什么资格让我姜瑶夜行礼叩拜!”

  姜瑶夜的话语字字铿然,满殿文武皆欲再辩驳一番,姜雄眉头未展,沉声道:“朕,一定会帮你们主持公道,如果你们无错,断然不会冤枉你们。”

  齐皇话音刚落,御用太监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四皇子到!”

  伴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四皇子姜承恩从殿外走入。

  “孩儿承恩,拜见父皇!”

  姜承恩的脸色也是非常苍白,显然,这些天里他过得也很不好过,虽然陈青扬并未死在他的宫殿,但陈青扬临死之时,正是他将朵容舟请离朵府之时,而且,陈青扬前段时候与他走得很近,这一切,难免不会让人对他有所怀疑。

  “起来吧。”

  “儿臣多谢父皇。”姜承恩起身。

  “今天所有人都在这里,承恩,就从你先开始,说说青扬贤侄当日究竟出了什么事吧。”齐皇命令道。

  “是。”

  “实不相瞒,青扬兄日前与孩儿关系极为不错,孩儿与青扬兄一样,都对朵茉倾朵仙子极为倾慕,故而惺惺相惜,听闻朵仙子与李安婚约不过是有名无实,非朵仙子之意,故而当日宴请宰相大人一叙,以此探听口风而已,谁料想,当日竟与青扬兄天人永隔,唉!”

  姜承恩作出一脸悲戚的模样,仔细地把他所知道的事情讲述清楚,尽可能地把自己从这件事情当中脱身开来。

  “不错,四皇子当日的确趁我醉酒之时试探于我,这点确有其事。”朵容舟亦开口为四皇子说话,但仅仅是对他所知道的事情进行肯定。

  “瑶夜,你们三个谁来说说,当日你们在场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姜雄再次把目光投向姜瑶夜。

  “发生了什么?呵呵呵,这不是很明显的吗?陈青扬这个卑鄙小人,竟然想趁朵姐姐修为有损之时玷污朵姐姐,被人斩杀,死有余辜!我,瑶月,翠莲,还有朵伯父,朵府上下,都是无辜的!虽然不知道他如何被杀,但如果知道他是谁,我肯定要向他连番道谢!”

  姜瑶夜没有再把责任全部拦下,当日她在禁卫队长面前之所以将罪名包揽,是因为不希望瑶月与翠莲被殃及其中,而今三人都已被涉及,再抗下罪名早已没有了意义,还不如申冤几句鸣声不平。

  “小丫头片子,你毁我儿尸身,这笔账清着呢!就算我儿的死和你没什么干系,最后也肯定有你好果子吃!”陈青扬之父咬牙切齿地说道。

  此时,旭日山庄庄主赵日康也淡淡出声道:“皇上,众所周知,我爱徒陈青扬为会武第一,修为乃是地境初阶,更是与地境中阶有一战之力,而姜瑶夜不过是人境巅峰,距离地境尚有些距离,怎可能斩杀青扬?我也不认为瑶夜公主会是凶手,可事发突然,当事人朵茉倾不知所踪,瑶夜公主口口声声说我徒儿欲要玷污朵茉倾,如果没有真凭实据,实在是不能让青扬死不瞑目啊!”

  “父皇,赵庄主此言倒是给孩儿提了个醒,孩儿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一直沉默不语的姜人杰突然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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