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沈家棉机厂落成宴会（下）

沈听白、顾宗堂和白市长坐在一桌寒暄着夸奖沈听白。沈听白擦着眼镜，“顾次长的儿子才是人中之龙。才来顺远几天，就已经家喻户晓了。”

白市长看向顾宗堂笑着：“年轻人嘛，多少顽劣一些，只要好好教育，应该是错不来的。”

顾宗堂无奈说着：“但愿吧。我先失陪一下。”

这时候白市长的女儿过来，沈听白和白小姐互相行礼后，白小姐问：“爸爸，你说沈先生和咱们家是世交。可我怎么没见过啊。”

白市长笑骂：“你从小在北京长大，稍大一些去了英国，你能认识谁啊。他是你沈伯伯的长子。对了，送你小白掉的沈伯伯，你不记得了。”

白小姐恍然大悟：“哦！沈伯伯真的送我一只。只不过没多久他就死了。”

沈听白温文尔雅的回答：“白小姐若是喜欢，我再送你一只。”

白小姐看看父亲，又转向沈听白，撒娇着：“我刚回国，不认识什么人，也没有什么朋友。待会舞会上，你请我跳第一支舞。这样我们就是朋友了，我就可以接收你的礼物了，”见沈听白有些犹豫，继续说“怎么了？你不是叫沈听白吗？那你就得听我的，不能拒绝我。而且，拒绝女孩子可是很残忍的。你不会这么做的，对吗？”

沈听白知道白市长在这里，推脱不掉，起身说：“不知道我沈听白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白小姐跳支舞呢。”

白小姐甜甜的笑道：“当然可以。”

沈平余看着自家大哥和其他女子跳舞，又听见别人在乱嚼舌根，本来想自己邀请曲曼婷去跳舞。可转眼，顾燕帧到了曲曼婷面前“曲小姐，不知道顾某是否又荣幸，请你跳支舞啊。”

曲曼婷笑着将手放在顾燕帧手里，由他带着走向舞池中央。此时，沈听白与白小姐的舞已毕。沈平余看着舞池里眼神交战的两个男士，为自己的大哥默哀：大哥，你完了！你要追妻火葬场喽……

沈平余拿着酒杯，蹭到沈听白身边，幸灾乐祸的说：“大哥，你惹到大嫂了！你瞅瞅，大嫂都和别人跳舞了。也是，答应别人开场舞转眼和别人跳，换我我也生气。”

沈听白：“不要胡说。”

沈平余：“大哥，我帮你挽回点你这被抛弃的‘怨妇’形象呗。要不让佐藤看了笑话去。”

“你想怎么挽回？”

沈平余放下酒杯，“大哥，你看我今天穿的是不是挺人摸狗样的？”

沈听白弹了一下沈平余的脑门：“哪有人这么形容自己的。”

曲曼婷和顾燕帧一舞已毕，沈听白看见黄经理带着人在舞池架起了架子鼓，不一会过来：“三少爷，准备好了。”

沈平余看着沈听白：“大哥，我走了。”

一声白色西装的沈平余坐在架子鼓前，风度翩翩。但《关山酒》的歌词，在座的长辈一听，都心中又重新打量这个传闻中的玩世不恭的三公子，尤其那句“河山万里愿与君共守”在座的莫不一震。

曲毕，掌声起。这时，佐藤的声音响起“沈三少爷才华横溢，只是这词曲太难以理解，这乐器中西结合，有些矛盾。”

沈平余站起来，笑答：“这词曲确实中国风味浓些，佐藤会长远来是客，做主人的确实不能对客人有太大期许，不然难免失望。佐藤会长既然听不懂，那沈三就送会长一份礼物，以便会长理解歌词。”然后冲元子招手“元子，将《三字经》和曲谱给会长，方便会长回去好好研读。”

元子将《三字经》和曲谱举在佐藤面前，佐藤看着，笑眯眯地说：“沈三少爷送了礼物，我这里也为沈三少爷专门准备了礼物。”

沈平余兴致起来：“哦？什么礼物。”

佐藤拍手，身后的人送出一套女士和服，“沈三少爷国色天香，穿上这个一定很好看。”

沈平余正要说话，沈听白拉住沈平余：“佐藤会长的心仪我们心领了，只是会长的汉语还需要多加练习，国色天香可不是用来形容男子的。”

佐藤一夫寒暄几句就走了。晚宴仍在继续。

沈听白、沈平余坐在客厅。沈平余问：“大哥，我没和你打招呼就唱了《关山酒》，你不怕我给你树敌？”

沈听白宠溺的笑着回答：“大哥什么时候怕这些?”沈听白摸摸沈平余的头：“想做什么就去做，大哥永远都在。”

这个时候，有个小姑娘来到沈平余面前：“小哥哥，这个有人让我带给你。”说完，将一张照片放下就跑开了。

沈平余看着这张照片，脸上的笑意骤然退去，脸色煞白还微微颤抖，沈听白拿过照片，眸色变冷，看着旁边的三弟，握住她得手，抚摸着她得头：“平余，没事。过去了，大哥在。大哥一直在。”沈平余久久才将视线聚焦在沈听白的脸上，刚要说什么，就听见黄经理说：“大少爷，白市长还有李次长他们想见你。”

沈听白想留在这里陪着沈平余，沈平余反握住沈听白的手：“大哥，我没事了。一张照片而已。没事的。”看着沈听白询问的眼神，“我真的没事了。你先去忙你的，我就在这里等你。”

“那好，不许乱跑。元子，守好三少爷。”说完匆匆离开了。

沈平余盯着照片里那个身穿和服的女人，沉默不语。元子立刻将照片收起了：“三少爷别看了，不如喝点酒吃点点心？”

“元子，你去查，这个照片是怎么流出来的？谁送来的？谁接手了？”沈平余一杯一杯的灌酒。

元子为难“这……大少爷让我照顾好你……”

沈平余摩挲着酒杯：“快去查。如果她联系上日本商会，将沈家的一些消息透露出去，哪怕那些消息微不足道，都有可能成为日本人攻击大哥的一把刀。我绝不允许这种危险存在！”

元子还想反驳，但看着自家三少爷的眼神，只能应承下来。然后让更多人看着沈平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