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宽一做回原位,坐在他旁边的衙斜倾着身体小声问:“他是谁啊?你认识啊。”
谁知没等来王宽的回答,反倒听见老人家点他:“韦卓然的儿子。”
衙内感到奇怪,拧着眉直说:“您认识我啊?”
“你爹准备假死一事我点的头,但是没想到后来会出现意外。”
对于前一句话,衙内下意识否认:“吹什么牛啊?我爹的事,陛下亲自过问的。”
对于衙内的语气,老人家也没追究:“官家问过我,他才下的决心。”
衙内不以为意,又摆出那副纨绔子弟模样:“你以为自己是当朝宰执吗?”
“衙内慎言!”
王宽突然提醒,衙内垂下眼眸不语。
“赤子童心,是真人。”
这是老人家对衙内的评价。
但衙内似乎没有把王宽的话听进去,再次语气不好地呛道:“难不成是假人吗?”
老人家没有搭理衙内,而是觑了眼薛映:“军户子弟不比别人低矮,别老想着身份。
多读书,想开了,身份就束缚不住你了。”
薛映抱拳恭敬道谢:“多谢老伯开导。”
“我开导没用,要自己想明白了。”顿了顿,老人家看了眼小景继续说:“你的事,是大宋对不起你。”
说到这儿,老人家突然长叹了口气:“当年让你北上,我虽然反对,但也没有全力阻止。
现在想来,人在高位,失了本性,好在你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虽然你是渤海遗民,但是你出生在大宋,那就是大宋的人。
陆观年对你有功利心,在秘阁里,你要防着他点。”
小景也忍不住疑惑问道:“您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秘阁的事?”
老人家:“凡是大宋疆域里的事,我总是知道一些。”
“呵——”衙内接过话头,“我爹都不敢这么说。”
薛映:“老伯,您到底是什么人?”
老人家用下巴指了指王宽:“你问他。”
在对上王宽的目光,说:“不用瞒。”
得到人家的首肯,王宽这才说:“我刚才拜见时说的话,你们没听见?”
“拜见太尉?”衙内不觉得有什么,“那又如何?我爹也是啊。”
“令尊是殿前太尉。”
王宽都提醒得这么明显了,衙内还是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王宽只能明说得再明白些:“殿前太尉、殿帅太尉,前面都多出些字来。”
答案都已经摆在那儿了,可是衙内还是没反应过来:“光太尉两个字,那就是三公之一咯。”
说完,衙内才后知后觉道:“不会吧?难道您是……”
老人家这时报上姓名:“老夫吕简。”
‘吕简’两个字,让衙内瞬间变了脸色,“二十余年天下相。”
话落,衙内与薛映、小景三人齐齐站起身跪下,补缺失的礼:“叩见相爷。”
顾瑾华则是随大流起身,站着躬身行礼:“叩见相爷。”
有人肯定要说他为什么这么特殊,嗯……就他以前与相爷有过几面之缘。
再加上他鲜少下跪过,也知道他不下跪相爷也不会说什么,所以最后就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