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年顿时变了脸色,阴沉道:“你怎为她鸣不平?”
“是。”顾瑾华坦荡承认,“不仅是为小景鸣不平,更是为曾经和小景一样处境的人鸣不平。”
陆观年大声提醒:“作为秘阁成员就有责任为大宋奉献一切。”
“可当时不是。”顾瑾华反驳,“你也根本没有跟她说明一切,那个时候,你就是让她去送死的。”
陆观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试着结束:“现在争论这个有什么意义?”
“怎么没有意义?”顾瑾华正色道:“一个人做错了事就该道歉,就算你是掌院,那又如何?”
陆观年这下是真的被气到了:“就为了一个渤海的血脉?”
“小景生在大宋,长在大宋,她就是宋人。”顾瑾华据理力争,“就算她不是大宋血脉她也依然是七斋成员,是我顾瑾华生死与共的伙伴!”
听到这些话,小景逐渐红了眼眶,眸子染上一层水雾,感激地看着为她说话的顾瑾华。
陆观年心累,直说:“你要什么?
要我给她补偿?”
“也未尝不可!”顾瑾华声线冷凝,“况且我要什么,你一开始就说了。
我只是为她鸣不平而来,我要的不是补偿,只是想说出心中的话,你当年的事情做错了。
就算为大局,也不能不择手段!”
陆观年坐下身沉默着,而后拿起桌上的书重重一扔,看上去像破防了。
“那你要我跪下来给你认错?”
顾瑾华冷嗤:“你如果真觉得自己做错了,就不会说这样的话。”
本来想让陆观年给小景道歉,现在看来,要是真道歉了,怪恶心的。
自动忽视掉失焦,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陆观年,他拉起小景的手郑重道:“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如此赴险。”
话落,小景漾起笑容。
随后顾瑾华拉着小景离开了。
看着离开的两人,陆观年心情复杂。
这时,被关的韩断章现身了,还讥笑一声:“我还以为他看穿了我们的谋划了。
他叫什么来着?
顾瑾华是吧?
一直以来,七斋里面我还以为值得我留意的只有赵简跟元仲辛、王宽。
现在看来,是我看走眼喽。”
“呵,呵呵呵——”
听见陆观年大笑的声音,韩断章调侃道:“他气冲冲地跑过来骂你,你还笑得出来,莫不是受刺激了?”
陆观年:“有这样的少年,大宋有希望了。”
如果浅笙在场,不把陆观年骂得狗血淋头,她就不叫浅笙。
“是啊~”韩断章似欣慰地半重复道:“有这样的少年,才有希望。”
“那你呢?”陆观年问。
“我呢?”韩断章语气淡然,“我们算什么人?”
陆观年挑眉:“我们该被时代给埋没了,我们现在活着其实还不如死了,只是留在这个世界上,拼尽最后一丝苟延残喘。”
韩断章望向角落,喃喃:“你说得对啊,哪怕要死,也要等到你我谋划成功之后,才死得甘心。”
殊不知他们的谋划,将在不久后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