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重要是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没有声音
张云雷缓缓的从地板上爬了起来,他想要去开门,身上的伤痕被他的举动牵扯开来,他皱起眉头,嘴角抽搐,全身蜷缩在墙角,身体抖得厉害,眼前一片模糊,手紧紧的抓住胸前的衣服,强忍着痛苦。
推门而入的杨九郎被眼前的张云雷惊愕到了,他上前抚摸着张云雷的头发,过了许久才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此时的张云雷早已红了眼,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好难受啊……
他就静静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嘴角边一丝血迹,左手更是异常的扭曲,修长的手上一道深痕,隐约可以看到血肉。
微闭着眼睛,时而眉头微蹙,时而疯癫,折磨之下使他丧失了往日的活力。
而杨九郎却只能看着他这样,什么忙都帮不上。他不是心理医生也不这方面的专家,他只是杨九郎,也只能是杨九郎。
徘徊在梦与现实的交界,一次次剧痛刺透着他的整个身躯,绞心的疼痛遍布他的全身。一阵又阵的疼痛犹如江水大潮一般朝他涌来,一波又一波。
他抬起头,冲着杨九郎傻笑,这个微笑,用尽了疼痛的力气。
可他不知道他的眼泪早就出卖了他,尽管他笑的再怎么灿烂,杨九郎也只能在其中看到他流露出的悲哀。
他指了指柜子上的快板,示意让杨九郎帮他拿下来,杨九郎也照做了,快板在张云雷手上显得格外好看,只是没过一会儿,他就把它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抱着头哭了,哭的是那么的凄凉。
他再也听不到清脆的快板声了。
他亲手划破了自己的耳膜,他捂着双耳不顾旁人的阻挠,就是想让世界安静,听听他的解释。
他的声音就像虚无般不被人重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难道自己就该不被重视吗?
他知道,知道所有人都在嘲笑他觉得他矫情,他也想和其他人一样快乐,可是…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他好久没有开口说话了,他就像没有声音的幽灵般徘徊在众人无法看到的世界,那里很黑…没有光也没有人。
没有一个人真的坚强,他所谓的坚强,是咬破嘴唇换来的若无其事,是咬牙硬撑迎来的硕果累累。
他很难过,他真的好难过啊……
谁来救救他呀!谁来救救他呀!谁来救救他呀!
他不想长大了,长大太难过了,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他只想要自己开心起来…
杨九郎将他搂入怀里,心里一阵又一阵刺痛,他看着张云雷伤害自己的时候,他也终于忍不住的痛哭起来。
没有办法了吗…
你到底是怎么了,把我的角儿还给我啊!
张云雷迟钝的为杨九郎擦了眼角的眼泪,颤抖的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口子,半干涸的血液滴落在杨九郎的衬衫上,他摇了摇头,示意杨九郎不要在为他难过了,他配不上这情义。
夜里的他,静静的坐在床上,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可没有一个人能听到他的声音,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他的额头上,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他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屋里,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双手紧紧抓着被泪水浸湿的衣服,手臂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细细密密地冒出来,滴下来…手紧紧握着,指甲嵌进皮肤也不会感觉疼。
那种痛苦好像他在不知不觉中朝着没有尽头的黑暗走去,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他真的不知道……
他拼命的把糖塞进嘴里,他想要开心他想要自己不再这么难过,他不断的拍打着自己,可还是止不住内心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的头昏昏的,眼角有些干涩,用力眨着眼睛,有泪水淌了出来,眼前的物体模糊了,手脚有一些发麻。
他望向窗边,天…亮了。
你好呀太阳,我好像又撑过了一晚,也许在下一个天亮之前,我将失去呼吸。
你说…我还会好起来吗?
我…我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对吧?我好傻啊,和谁说这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