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责任番外】神秘店主与食死徒（三十四）

他早该想到的。

糖塑的外壳最为吸引人，金加隆和仿佛唾手可得的权势与声望则是刀尖绳索下的令人窒息的毒药，会在不知不觉间侵入人的大脑，腐朽人意志。巨大的利益驱使下使人不自觉的无视了那些被人框定的规则，以及光明之下没有被藏好的所有不合理的地方。

所以他中招了，他心甘情愿的被人打上了黑魔标记，在无知无觉间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早在他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时。

怎么说呢，人可以去死，但不能社死。

西弗勒斯只觉得当初在昆蒂娜面前信誓旦旦的自己像个傻子。

当遮掩山体的云雾被突如其来的雷电扯开，嶙峋的沟壑与裸露石表下干涸肮脏地水渠再也无法掩盖，于是被曝晒在阳光之下。

有很多东西，虽然他以一心研发新魔药，对那位先生奉献自己的价值给躲过去了。但不代表那些狰狞的血腥与暴力就不存在。

比如，食死徒内部时不时就会举行‘麻瓜巫师清洗日’。

不要问他为什么不去制止，不要问他为什么选择无视。

西弗勒斯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他的正义感也没有强烈到要为了一群陌生人对抗整个食死徒，他能做的只有保全自身，作壁上观，然后尽可能的让自己不成为施暴者中的一员。

他不是施暴者，也不是拯救者，他是介于黑与白之间的灰色，是光明与黑暗间交隔的阴影。

他只是一个想要挣点钱，然后成为魔药大师的少年人。

可事实总是这样猝不及防，在他眼中还算精明能干的上司不仅是个先天性反社会分子，还是个沉迷于制作魂器，注定会因为灵魂分割而失去理智，为所欲为的疯子。

他那群看起来温文尔雅，实则冷漠敷衍，野心勃勃的同事们，虽然各有各的想法，但也被如镜花水月般触手可得的权势地位迷昏了头，最终在不知不觉间成为别人摄取权利的血肉与阶梯。

他精心选择的道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随时都有可能会把所有人推向毁灭的道路。

西弗勒斯回想起那天夜里，灯火烛光下昆蒂娜低垂着的眼眸，和说话时眼神似有若无的恍然与悲悯。

那是对于那群被蛊惑的纯血者的哀悼。

自己毕竟只是一个半路出家的斯莱特林，很多事情一时看不明白倒也正常，但西弗勒斯不相信那些从小接受贵族教育的纯血家族真的不懂这枝繁叶茂下所要脚踏的森森骸骨。

他们什么都明白，他们在得失之间选择了无视真相。

就像曾经的他一样。

一群人的愚昧被称之为愚昧，一群人的愚昧则会被称作真理。

一股巨大的疲惫感袭上心头，不断冲击着西弗勒斯原本还算坚韧的神经。明明是那么好的天气，他却突然很想咳嗽，或者就此喘着粗气，就像是搁浅后在缺氧下把幻觉当成归途的鱼，就算被重新放归海里，在午夜时分也依旧会有被人掐住脖子，锁住灵魂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