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蒂娜漫无目的的注视着西弗勒斯的一举一动,平时用来熬制魔药的修长手指此刻正紧握刀叉专心致志的处理着眼前的烤鸡。
明明只需要一个去骨咒就能做到的事情,西弗勒斯却依旧十分认真的用最原始的刀叉进行最细致的剥离工作。
只能说不愧是将来要成为魔药大师的人,在昆蒂娜日复一日的摧残下,西弗勒斯在解剖学,尤其是在解刨烤鸡上进步神速。
完美做到了骨肉分离,但皮肉不散。
只剩下了餐盘里被切割的规规整整的鸡肉。
有一说一,昆蒂娜感觉西弗勒斯整个人都在发光。
将烤鸡拆下来的骨头随手那么一扔,早就藏在暗处蠢蠢欲动,一巴掌就能把一群黑巫师打残的,带着白色小花的藤蔓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狗里狗气的卷走了所有的骨头。临走前还不忘记用新长出的小白花与嫩叶蹭了蹭昆蒂娜的手指,得到了一个温柔的抚摸后,害羞似的往后缩了缩。
然后那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柔软的枝条就像喝醉了一样,欢呼雀跃谈地蹦哒了两下,身上本就点缀着花骨朵的藤蔓开始噼里啪啦的开着小花。
“乖孩子,你可真可爱。”
昆蒂娜成功被它憨傻直白的表现给逗笑了,如海一般深邃的双眸之中充斥着笑意。
这太诡异了。
梅林知道西弗勒斯为什么会从一条藤蔓的身上看出‘害羞’这种情绪。
它甚至还把自己掉下来的小白花当场拢了拢然后往昆蒂娜的方向推。
啧,谄媚,真的是太谄媚了。
就知道这狗东西半天不出来一定是鬼鬼祟祟地缩在什么地方等着刷存在感。
西弗勒斯只觉得当初那个在看到藤蔓对着打家劫舍黑巫师唰唰两藤蔓下去给抽了个半身不遂,因此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对着藤蔓小心翼翼的自己多少是有些蠢。
昆蒂娜笑着收下了那根藤蔓枝丫身上掉下来的小花,鼓励似地拍了拍它的蔓尖,心满意足的小家伙这才重新缩回了屋子角落。
被细心拆分下来的鸡肉整齐的码在盘子里,柔嫩鲜香,沾上酸甜的越橘酱后,更是多了一分清爽滋味。
烤鸡好吃,配上越橘酱的烤鸡更好吃,不用自己剔骨头可以直接大口吃的烤鸡加倍好吃。
西弗勒斯在注视着她。
昆蒂娜哪怕不抬头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双黑色瞳仁下生涩的温柔与内敛。
他好像在看什么非常重要的人,他好像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好像被当成小孩子一样包容与照顾,明明对面的人年龄连她的零头都不到。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之间的相处模式变成了现在这样,昆蒂娜已经记不清了。
拿着叉子的手不自觉的僵硬了一下,下一秒却又重新叉起一块鸡肉,好像都是错觉。
她只知道,自己好像并不讨厌这样。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就连原本不想说的那么明白的事情,也不得不给人剖析的清楚明白。
“食死徒不是份好工作。”昆蒂娜吃着吃着突然冒出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