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清醒来时听见的是病房短波治疗仪运作的声音,鼻腔里碘伏味道久久不散,让她想到自己还是新手那段时期,每次受伤败逃,总是偷偷地在老酒吧用碘伏倒到绷带上,包扎自己伤口的那段回忆。
后来她干的事越来越得心应手,死在她手下的亡魂也逐一增多,以至于碘伏的味道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这次又是谁救了她?让她重新体验一次当新手的感觉,是吗?是霍华德还是帕洛弗?是不是动用高科技把她脑里面的子弹给抠出来了?在她睡的这段时间,她包养的小男朋友是不是已经他妈的卷钱逃跑了?
如果要她抓住那个小逼崽子,她绝对会把他的脑浆给挖出来,直接用手挖。
她怀揣着怒意睁开眼,但瞬间感到错愕,因为她看到的不是往常一样她把受伤成员送进医院的豪华病房,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三人床病号房。
旁边空无一人,只有马歇尔功放器运作的声音。
她的手上还装模作样地扎着一根针,输液管吊着个中成药瓶,奇怪的是这手白瘦细嫩,不像她起了老茧的手。
啊,握过枪,拿过刀,抓过撬棍,揍过人的手。步清微微笑了一下,嘴角向后拉扯,看着自己穿着的蓝色校服。这属于意识搬运,借尸还魂,夺舍附体。步清的嘴角越咧越大。
很好。她拔掉针,任血流淌,下床穿上那双不属于自己的跑鞋。很好,她想,有很多的机会跟他们一一地算——包括自己的家庭,包括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