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助理叫了起来，上午九点的飞机飞天津，晚上是天津站的专场。

孟鹤堂昨天晚上睡的晚，一大早又从床上爬起来，一路到了机场都没缓过来。

两只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嗓子歇了一晚上仍有些沙哑，路上除了“嗯嗯嗯”没说过别的话。

周九良端着助理买的豆浆给他喝，他喝了两口就摆摆手，又靠回去补觉。

到了天津，先去他们住的酒店放东西。两个人收拾了一会儿就靠在床上休息。孟鹤堂仍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恹恹地刷了会儿手机，说：

孟鹤堂咱俩对对活吧

周九良扭头看看他，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周九良行

两个人对了一会儿活，孟鹤堂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终于在他又一次忘词之后，周九良开口了：

周九良孟哥，要不你再睡一会儿，养好精神才好演

孟鹤堂我这睡劲儿过去了，这会儿要我睡我也睡不着了

孟鹤堂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个事儿

周九良什么事？

孟鹤堂我记得你以前是不是用过大橘的照片儿当微信头像啊

周九良是啊，用过一段时间

周九良咋了？

孟鹤堂我昨天晚上遇见一特神奇的事儿，我给你看我聊天记录

孟鹤堂打开微信翻昨天晚上的聊天记录，可是在列表里找了两遍都没找到那个自称是2016年的周九良的人

他不信邪，又找了好几遍，还是一无所获。

周九良在旁边看着他翻手机，翻来翻去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周九良怎么了？找什么啊？

孟鹤堂就是昨天晚上的聊天记录，找不着了

孟鹤堂我明明记得我半夜睡不着，跟一个人聊了老半天呢

周九良谁啊

孟鹤堂那人我也不认识，也不知道怎么加的他，结果我跟他一聊天，他说他是你！

孟鹤堂你说奇怪不奇怪

周九良孟哥……你做梦呢吧

周九良我看你是睡着了，做梦梦到自己跟人聊天

周九良你是不是睡前玩手机了？

孟鹤堂（小声）我也没咋玩，就是洗完澡出来有点睡不着，就稍微玩了一会儿

孟鹤堂（挠头）我不会真是做梦的吧，那人说的信誓旦旦，连大橘都知道，我还当真了呢

周九良你呀，你这一看就是困得很了，连是不是梦都分不清了

周九良你昨晚上几点睡的？

孟鹤堂我也忘了

周九良服了你了，以后不准再半夜玩手机了

孟鹤堂噢

孟鹤堂嘿，你管我呢！

周九良已经又躺回床上，也不知道听到没有，过了一会儿，回了一句：

周九良我不管你

周九良（小声）我凭什么管你

孟鹤堂没有注意，他绞尽脑汁地回忆昨天晚上的事儿，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微信里关于那人的一切又的确消失无踪。

难道真是做梦吗？

他又扭头看看周九良，想着自己如果真的是在做梦，那么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梦到更年轻些的九良在微信上同他聊天。

难道是怀念那时候那个年纪又小又粘人的小团子了吗？

孟鹤堂暗暗嘲笑自己的老父亲心态，眼角余光又不自觉地看向床上的青年。

九良长大了，最近又瘦了，侧脸也越发的棱角分明。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爱粘着他了，大事小事都要讲给他听。

这很正常，孟鹤堂告诉自己，九良不是十七岁的孩子了，他该有自己的爱好，自己的秘密，自己的朋友，以后，还会有自己的爱人，和孩子。

他觉得心里一阵空落落的。九良的孩子，他的孩子会长什么样子呢？像他一样，小眼睛，头上烫个小卷儿？

他想着想着自己乐出来了，乐玩又觉得难过，他依然将这归结于老父亲心态，果然不管台上台下，他都想当九良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