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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三年，郑阳火车站停着一列载着 A 军二三四师入伍新兵的车厢的火车

新兵蛋子们不过十七八岁，正是闹腾的年纪，大家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对于自己即将启程的

只有顾一野两耳不闻身边事，倚靠在栏杆上，借着和煦的阳光，翻阅了着手中看了无数遍的旧书。

求知探究的神情突然有一刻变得柔和

顾一野看得不是书，而是一张夹在书中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扎着马尾，穿着白大褂，戴着护目镜，神情严肃，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试剂……

顾一野阿钰…

顾一野不自觉地呢喃着这个从未叫出口的名字。在站台的另一边，年轻女孩胡杨东张西望，焦急地寻找着什么

最终，她看到眼前看书入迷的顾一野，愣在原地

半晌冲上去，想要夺过顾一野的书，顾一野条件反射，先胡杨一步，合上书

胡杨气地推了顾一野一下，带着哭腔问：

胡杨你要坦克还是要我！

“前进！坦克！”

旁边人开始起哄

胡杨你不爱我了吗？

听到这句话，顾一野也懵了，他立刻反应过来

顾一野我一直把你当小妹看

胡杨我不要做小妹

回家！我不准你去当兵

说着，胡杨准备去扒顾一野胸前的大红花，顾一野拉着她的手腕制止着

胡杨跟我回家！你跟我回家！

顾一野没有怪罪胡杨的无理取闹，而是眼神坚定地正色道：

顾一野胡杨，当兵是我的命

胡杨如果是阿钰姐姐不让你当兵呢，你会跟她回家吗？

顾一野她不会。

顾一野的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笃定

胡杨不再吵闹，她的眼眶还是红红的，定定地看了顾一野，好一会儿

胡杨你喜欢的一直都是……

顾一野胡杨，回去吧！

顾一野未等胡杨问出口，立刻打断

“你喜欢的是阿钰姐姐，对吗？”

对吗？顾一野不愿回答，也不敢回答

“时刻挂在我们心上，是一个平凡的愿望，愿亲爱的家乡美好，愿祖国啊万年长，听风雪喧嚷，看流星在飞翔，我的心向我呼唤，奔向动荡的远方…”

在充满朝气的歌声里，胡杨放下了执念，哭着告别了喜欢了整个年少的少年，告别了从来都不属于她的顾一野。

胡杨早该想到的，今年年初时，跟着父母去顾家拜年，在顾一野的房间里看到了那封笔墨未干的信

当时只想着找顾一野，并没有在意信上的内容原来那个时候，顾一野就打定要当兵，并且远在大洋彼岸的傅明钰才是他愿意第一个分享的人

军歌嘹亮唱起，火车应声缓缓开动。

顾一野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继续看他那本《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