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空白的开端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用无数的遗憾塞满的。

只是在这个时空里，你的遗憾，被另一个你承受着。

旅者Zero唔……

Zero醒了过来，头顶是熟悉的天花板——这是在她的卧室里。

她揉了揉有些睡的发懵的脑袋，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下。

她推开门，看见了坐在案牍旁边的Note，他正在喝茶，看见Zero醒了，冲她笑了笑。

禁阁Note孩子，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Zero坐到他的对面，有些发愣，她接过Note递给她的茶杯，抿了一口茶。

张了张嘴。

她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但是又好像没有忘记。

旅者Zero师父，我好像，忘了点什么事情……

禁阁Note那就说明那件事情并不重要。

旅者Zero……

确实，貌似重要的事情，自己也忘不掉吧。

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恍惚间，Zero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并不浓厚，但是却让Zero清醒了不少。

旅者Zero师父，你的茶好香啊。

禁阁Note（笑）是吗？我倒想留你多喝几杯，但是……

旅者Zero嗯？

禁阁Note但是我好像记得你答应了White去布置千鸟城的。

Zero的手抖了一下，恍然大悟一般，立马喝完了杯中的茶水。

旅者Zero对对对，差点忘记了！

旅者Zero谢谢师父，我我我先走了！

禁阁Note嗯……快去吧。

看着Zero走远的背影，Note又默默的往Zero的茶杯里倒上了一些茶。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自己的杯子又喝了一口。

Michstabe……

Michstabe从密密麻麻的书柜中走出来，坐到了Note的对面。不敢去看Note的眼睛。

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来面对Note，她该说什么，Note又会怎么听她解释，又怎么来相信她这个所谓的陌生人？

按理说，她不应该出现在任何人的面前，这样是打破了规矩。

但是她真的不能，也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思念。

这个人是自己的师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是自己没能保护好的人，是曾经……双手沾满了他鲜血的人。

而对方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她，她怎么能……

脸上忽然间传来冰凉的触感，Michstabe猛的抬起头，那张熟悉的面孔闯入自己的视线，有些忧郁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Note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那感觉是那样真切，Michstabe有些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Note不知作何反应。

禁阁Note傻孩子，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Michstabe您难道……不好奇我是谁吗？

Michstabe帮着我给您的徒弟下药，这可不像是一个师父该干的啊。

Note笑了笑，将手收了回去，然后……一把扯住了Michstabe耳朵。

Michstabe诶诶诶诶？！

禁阁Note小*崽子长大了啊，说话这么锋利给谁听呢？嗯？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待人要和善你不听，翅膀硬了以为我管不了你了是吧，我就知道……（碎碎念）

这发展……貌似有点那么不在意料之中啊？！

Michstabe等等等！师，师父？！你你你知道我是谁？

Note坐回到垫子上，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禁阁Note我现在该叫你Zero，还是别的什么呢？

Michstabe可，可是我明明……

禁阁Note你明明更改了他们的时空记忆，对吧？

你让他们忘记了自己所经历的伤痛，忘记了曾经的遗憾，忘记了一切的不完美。

也许那场大战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也许Ritasha没有吞下那粒黑暗植物的种子；也许Mystery没有离开过Lion；也许凌澈已经说出了自己的爱意；也许Sukura一直都有爱自己的哥哥；也许White……也并没有让Daleth等他那么，那么久。

而这一切他们曾期待的美好，在这一刻，全都发生了。

禁阁Note一个先祖的生命，可以持续几千，甚至上万年，但终有一日会陨落。

禁阁Note但我的生命的倒计时，早就在我诞生那一天，从时间的记忆中抹去了。

禁阁Note这就是永生的诅咒，所以你影响不了我的，Zero，我不老不死，而那些所经历的一切都将牢牢的锁在这个阁楼里。

听到这里Michstabe有些沉默了，的确，这个世界在谁来看都是美好的，甚至于完美的，但是完美的外表下却有一个清醒的人，一直在审视着他的残缺与遗憾。

只有Note，在承受着失去的痛苦。

禁阁Note有时候太完美了，是好事吗……

Michstabe这个嘛……我不知道（笑）

Michstabe我只想，让大家都幸福一点。

禁阁Note那你呢，你现在幸福吗。

Michstabe师父，不重要。

Michstabe我只是那个世界的Zero，确切来说，我现在叫Michstabe。

Michstabe我和这个世界的Zero并没有什么关系，甚至可以说，在众多平行时空里我们只是最像的两个，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Note攥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最后无奈的笑了出来。

真是自己教出来的，现在居然连自己，都读不出她内心的的想法了。

禁阁Note你那个世界，怎么样。

Michstabe的眼神暗了暗。

自己的那个世界吗……

没什么特别的吧。

只是和这个世界的美好相比，自己的那个世界，更像是被遗憾拼成的。

Michstabe怎么说呢……不太好吧。

Michstabe我只是让那个世界承担了这个世界的不美好，而已。

Michstabe因为那个世界，貌似已经无可救药了……

禁阁Note那个世界的我，是什么样呢？

Michstabe愣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换个说法吧，没有办法回答。

禁阁Note看样子，不太好啊（笑）

Michstabe……

禁阁Note但你还活着。

禁阁Note这就已经，足够了。

足够了吗？

为什么要把这个世界变得完美呢，其实就是希望Note不要继续承受背负着他人性命的压力了。

因为此时的自己，貌似更能理解Note当年的痛苦了。

Michstabe半跪在Note身前，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轻声说道。

Michstabe如果长大的代价，是失去你们的话。

Michstabe那我一辈子也不愿意长大。

Note还想说些什么，眼前盖着的手掌却已经消失了，连带着Michstabe也一并消失在了他的面前，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那杯没有喝完的茶已经凉透了，茶杯底下压着一本书，封皮上写着的名字已经被人划掉，很难辨认。

Note认出了那是一个先祖的生命故事。

他翻开了第一页，但自己却愣住了。

里面，是一片空白。

【全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