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毙

突然，一声尖锐的哭音爆发在殿内，远远跪在殿门口的玢儿膝行到甄嬛跟前，抱住甄嬛的腿大哭道：“奴婢对不起小姐！可是奴婢不敢不来宫里，奴婢若不来，祺嫔会让陈四打死我。”她撩起衣袖，露出满手臂未愈合的伤口，有些结了痂，有些还在流血化脓。她痛哭流涕，跪在玄凌脚下磕头如捣蒜，“小姐与温大人虽然相识得早，但他们真的没有半点私情！”

欣妃道：“既然这丫头是被祺嫔胁迫，那么斐雯呢？”

斐雯慌忙道：“奴婢不敢撒谎！都是奴婢亲眼所见！”

几乎长久不言语端宁夫人道：“祺嫔与淑妃娘娘的恩怨由来已久，祺嫔也不是第一遭对淑妃不敬了，咱们都是知道的。斐雯么？淑妃虽看得起她，却也不是能时时留在内殿伺候的……”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斐雯既是不常进内殿伺候的宫女，想来若温太医与淑妃真有私情也不会在殿外人前私会，这样的事自然是要防着人的，她又如何回回凑巧得以瞧见，还瞧得那么真切。难道真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上天有意教斐雯来揭露这桩宫中丑闻；还是这丫头机灵过了头，事事分外留心主子一言一行。”

甄嬛含泪拉起玢儿，看着玄凌，静静道：“祺嫔指使玢儿、斐雯污蔑臣妾，此事昭然若揭。只不知还有谁背后指使祺嫔，否则她没有这样大的胆子，也想不了这样周全！”甄嬛冷然看着祺嫔，“你若供出幕后主使，本宫或许可以饶过你。这条命要不要全在你。”

祺嫔眉心倏地一跳，她大声道：“没有。没有人主使我。淑妃，是我自己恨毒了你！”她的目光快速从悫懋夫人身上掠过，“所以，全是我自己的主意。”

云灿道：“皇上，既然如此，请皇上早做决断。”

玄凌漠然道：“祺嫔管氏，祥嫔倪氏危言耸听，扰乱宫闱，褫夺封号，降为更衣。温实初……”停了一停，他的目光落在温实初身上，眼中尽是复杂的意味，像在审视一道未解的难题。

温实初的背上全被汗濡湿了，脸色和一个活死人没有任何差别。

“杖毙。”这是玄凌给这场闹剧落下最后的帷幕。

甄嬛忍不住开口求情：“皇上，温太医……”

玄凌偏过头注目于她，声音中不辨喜怒，道：“淑妃，朕也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不要让朕为难。”

甄嬛面色几经变换，最终还是缓缓低下了头，不在去看温实初惨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