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仙台（二）

涂窈一直以为堂霄出现在黄粱一带，一定是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可几翻查探都没有看到异常，没想到问题竟然出现在人身上。

“哪里来的臭娘们，竟然敢把脚放到圣水里面洗，简直天理不容！”

“她玷污了圣水，就让她以死谢罪！”

“这姑娘一看就是外地人，想必是不知道圣水的事，所谓不知者不罪，就不要追究了吧，把她赶出去得了。”

“就算她是不知道的，但这事非同小可，可这圣泉得来不易，若是因此失灵，她岂能置身事外？无论如何，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石台下面乌央央的一群人在议论纷纷，涂窈又看了几遍台上的纹路，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她努力地去回想，却毫无头绪。

她只得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群吵吵嚷嚷的山民身上。

涂窈：“你们说的圣水是什么东西？”

看她若无其事地发问，一群人瞬间愣了一下，可是转头他们又各顾各地重复讨论起来，谁也没有在意她的问题。

涂窈有些瞠目结舌，这是一群什么样的山野奇葩？

就在涂窈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清晰地传来“圣泉就是包治百病的神水，在半个月前突然出现，治好了许多这方圆数十里的疑难杂症，所以大家就把它当成了圣泉。”

涂窈打量着人群，却找不到那个说话的人，便只好继续发问：“半个月前突然出现的？那你们怎么断定这是它是有益而无害的？”

如她所愿，那个声音又响起，到传来的方位与刚刚的位置有明显的偏差，显得十分飘忽不定。

“这附近的几个村子的老弱病残，喝了这水，都出现了明显的好转，人人感激莫名，所以称之为圣泉。”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个少年，涂窈趁他说话时便捏了个符决，不动声色地朝着那声音送了过去。

忽然一阵簌簌声响，符决凭空卷起，像是缠在什么东西上面，而那东西在拼力挣扎，像要摆脱这种束缚。

那些山民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纷纷后退，这时从容出手的涂窈反而瞬间变得高大起来。

涂窈伸手，五指猛力一收，符决忽然变大，将什么东西裹成了一团，然后轻飘飘地落入涂窈手中。

看到如此手段了得的涂窈，山民们内心十分忌惮，总觉得她会做出些什么来。

不知道是谁瞎喊了一句：仙姑！这是仙姑！很快所有人都接受并认定了她这个设定。

原先的指指点点和骂骂咧咧全不见了，换来的是无声的崇拜和向往。

涂窈看他们如此统一的神态，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便转头飞身离去，她决定先去看看那圣泉之源，再回来找石台的答案。

此时她不知道的是，慕白已经醒来，听了司命透露的消息，匆匆赶来。

涂窈寻着这山泉溪水的源头，来到一个繁花盛开的小山丘下。

那山花长得十分整齐，身量高低枝叶大小竟然出奇的匀称。虽然那花瓣绵软无型，好在洁白无瑕，远处一看，倒是不失雅致。

一阵风起，将那山花吹落泉水之中，瞬间化于无形无色。

涂窈警惕地看着这些花，她还有一个发现：那花朵若是掉到了地上，不出片刻便化成了水状之物，渗入了泥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