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开心怀

慕白听到她在屋里自言自语，似乎在做恶梦，本来不便打扰，但听得她越发激动，便揭了瓦片往里一看，涂窈下半身盘坐在床上，上半身软软地垂在床边外，一头散发落在地上，了无生气。慕白大惊，便顾不得所谓伦理之事，急急进如屋内，把涂窈扶起来，看到她面容却愣了：那张脸白皙清透，秀美隽永，英气与天真杂糅，而且有些似曾相识之感。

 慕白扶她躺好，看她气息顺畅稳定，似乎已从梦魇中出来，便放下心来。翌日涂窈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听到有人叩门，急急去寻纱帽戴起来。

 进门的人是慕白，看到她带起了纱帽，欲言又止，转而说道：“我给你带了桂花糖糕，和这甜酒最配，你尝尝。”看她隔着纱帽吃得谨慎，忍不住道：“屋里只有你我，你这样吃不方便，把帽子摘了吧。”

涂窈吃得满嘴，答得含糊：“不不，吓着你也是不好的，这点不方便也没什么。”

看来她对自己的变化并不知晓，慕白想提醒她又觉得不妥，若让她知道自己半夜进来看过她，不好不好。

涂窈：“这糖糕很好吃，酒也不错，你在哪里买得？待会我们多买些回去，花青她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慕白有些苦笑，未置可否，他做这一行挣得本就不多，这一次出门挣到的已然花了不少，实在捉襟见肘，但也不想扫了涂窈的兴致。

结果一出门，涂窈就进了一家布衣店，给一家大大小小的都挑了衣服，而且还不止一套。慕白头大，只能如实告诉她买不起。熟料涂窈笑嘻嘻的，十分豪爽道：“我有钱，我有钱！”

紫金宫殿最不缺的就是金子，她的父尊选了紫气最盛的一块地，淬炼最纯的金石给她打造了这座大殿，这也是父亲留给她最大的念想。宫殿里有许多用金子做得栩栩如生的花草虫兽，以前她不懂父亲为何惜金如命，如今好像有点懂了。 

虽然涂窈的仙法恢复有限，但从紫金宫里拿点金子过来还是可以做到的。金子很好用，她喜欢的都可以买到。她花钱大手大脚，令慕白十分汗颜，慕白身上大包小包背着、拎着、抱着，更腾不出手来拉住她。

 慕白：“阿窈，够了，已经拿不了。”涂窈回头一看，两个人拿确实不便，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买辆马车就行了。

 回家路上，马车里已经堆满了东西，两个人只能坐在车厢外摇摇晃晃，慕白看着黑纱下的涂窈，更觉疑惑：“阿窈仙子，你是在金山里修炼的吧？”

 涂窈知道他的心思，开怀一笑：“放心，我这金子来路正当，跟你猜的一样，我修炼的地方差不多就是金山，哈哈哈哈······”没想到，花钱买东西是那么爽的一件事。

 两个人不知不觉坐的近了，慕白透过黑纱看着涂窈的脸，透出来是的确是一张白皙的脸，慕白恍然道：“你的脸，怎么变了？”

 涂窈紧张起来：“我的脸？怎么了？”她用黑乎乎的手摸着自己的脸，并未感觉有何不同。慕白摸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小铜镜递给她，那本是布阵驱邪所用，涂窈接过去一看，有些不敢相信，左看右看一番，忽然把纱帽一掀开，喜滋滋地盯着慕白说：“我白了！我白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