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幽都婆婆

师者，所谓传道授业解惑也。即使凝丹长老有意授业，也得先传道。

    所以一个下午的时间，欧阳少恭并未和凝丹长老进入深入的专业研究。只是在晒药的间隙闲聊了几句。待得天色已晚，收药回庐，向凝丹长老亲切友好的告辞。

    “天色已晚，还是让陵云送送你吧。”

    欧阳少恭的袍袖抖了抖，陵越之前虽然交待过，但在欧阳少恭看来不过是客套话，怎这凝丹长还放在欣赏，正打算委婉拒绝，却看见那道号陵云的弟子正站在身旁，一副准备陪同的模样，拒绝的话在嘴里绕了几圈终是没有吐出来。

    两人并肩而行，果不其然，没走多久，太阳就真正的落山了，陵云开口说了句欧阳少恭不能理解的话，“师弟回去之后，还是去大师兄那里去一趟，以免大师兄担心。”

    “天墉城众人都如此~婆妈。”略思索了下，欧阳少恭还是觉得婆妈这个词最合适。

    “不是，只是大师兄如此。”似乎知道欧阳少恭所想，陵云便答了话，“大概是因为大师兄年幼的时候曾被这林子困过一次，所以总是有些担心过甚。”

    “哦，还有此等事情？”大师兄还有迷路的黑历史，欧阳少恭当即兴致满满。

    “那还是屠苏入门不久的事情，听师傅说，那时候屠苏刚来天墉城不甚习惯，常常夜不能寐，半夜出来看月亮。陵越大师兄那时候常常出来找他，有一次误入此林，被困了几天。”

    “原来如此，那屠苏在这个林子里吗？”

    “不在，大抵一个人才会觉得恐惧更甚吧。”

    “原来如此，我到时候会去回禀大师兄的。”

    待将欧阳少恭送及主峰，陵云便告辞了。一个山峰一个山峰之间的行走，在不能御剑的天墉城还是需要些时间的。

    当欧阳少恭推开陵越的房门的时候，陵越抬起正在看书的脸，朝欧阳少恭微微一笑，“回来了，时候不晚了，去歇息吧。”

    从后山到前山有着不短的距离，专程来跑一趟听到这逐客的话语，欧阳少恭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变遭，反而还有些温暖。他总觉得今天过得很美妙，中午在凝丹长老出，夜晚在陵越房间，他都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场景。

    可欧阳少恭忽略了，在药屋时，他还惦念着将人换成巽芳，可在陵越抬头的时候，他并没有这个念头。

    当欧阳少恭走了没多久被一个还算熟悉的声音喊住的时候，欧阳少恭的内心可谓是五味杂成。那感觉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卧槽，我居然忘了百里屠苏。

    其实说忘也不准确，毕竟欧阳少恭见百里屠苏的频率还是很高时间还是很多的。可是在这么一个夜晚被百里屠苏喊住的时候，欧阳少恭才恍然发现，这些天，自己似乎就只是把屠苏当成一个普通路人甲来看待的，完全没有在他身上花费心思。

    “屠苏，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欧阳少恭主动迎上前去，摆出温柔笑脸，但其实内心：为什么对方都主动送上门来了，也完全没有兴致逗弄啊。

    看着屠苏欲言又止的小表情，欧阳少恭笑得越发温柔了，“屠苏有什么是不妨和少恭说说，也许少恭能分担一二。”

    “其实没什么事，可就是？”

    “屠苏莫不是不把少恭当朋友，也是少恭只是一个入门弟子，怎可高攀执剑长老门下。

    “不是，少恭。”屠苏顿了顿，“少恭可知幽都婆婆来访之事？”

    “知道啊，怎么了？”我当然知道幽都婆婆来访之事，我还知道她所谓何来呢。

    “师兄这段时间不让去前山，让我避着幽都婆婆，却又不肯告诉我原因。”

    当然不能告诉你原因啦，难道要告诉你，别人要毁了焚寂毁了你。

    “我虽不知大师兄所做为何，但我想大师兄行事自有其深意。屠苏师兄不必为此烦心。”

    “我知道师兄是为我好，可是我总有些不舒服。”

    知道师兄对你好就行了，还计较这么多。我都没人对我这么好，欧阳少恭心里忿忿，可嘴里是不肯表露万分的，虽有心挑拨他们师兄弟关系，可欧阳少恭不会傻到把屠苏往幽都送。焚寂若毁，那他苦心积虑是为了什么。“我自山下行走，便明白草长荣枯必有其因缘，师兄不肯告知，大约是时机未到吧，若有一日时机成熟，我想师兄必会告知的。”

    “我明白了。多谢少恭开导，这天墉城，也就少恭一人肯听我说说话拉。”

    “你我生死与共过，关系自然与他人不同。时候不早，早点回去休息吧。”

    欧阳少恭看着屠苏的身影消失，嘴角的笑容冷冽，这剑心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