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

　　听说，爱上一个人就像中毒一样，爱得越深，中得越深，想解也解不了。

　　听说，爱上一个人，甜的时候甜得腻人，苦的时候……苦不堪言。

　　顾如空觉得，爱一个就很想为他些做什么，只为了他那醉人的开心的笑容，哥哥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大多都是温柔的笑，偶尔还有像早上令他羞怯的坏笑，却很少见到他开心的笑。

　　听风如空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不知道对不对，他在家的时候爸妈经常不在家，所以好多家务他都会做，而且从八岁开始就会了，这些事爸妈不让哥哥知道，所以哥哥并不知道他会做饭，爸妈也不让他说，不然会挨打，不过他也不会告诉哥哥，哥哥会生气，生气就是不开心，他不想让哥哥不开心。

　　不过今天他想要做饭给哥哥吃，哥哥应该不会发现的！只要解释是自学的，应该没问题吧？

　　闲着没事，顾如空打开冰箱，发现哥哥备了充足的食材，他心里一暖，风如空说细心的男人都不差，尤其是爱你的人为你而细心，哥哥把食材都分类归好，还摆放得很整齐，知道哥哥是个有洁癖，又有点强迫症的人，顾如空抿嘴偷偷一笑，突然发现，哥哥的每一处都好喜欢，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吗？

　　快到顾如风放学的时间，顾如空才准备好三菜一汤，白菜花炒番茄，咸菜肉丝，红烧茄子，小肉丸菜汤，都是哥哥喜欢的，哥哥很喜欢吃菜，尤其是白菜，很喜欢吃生的番茄……

　　坐在饭桌自顾自傻乐的顾如空没发现顾如风已经回来了，站在他身后表情复杂。

　　跟屁虫莫云之发现有饭吃，乐得直流口水，都是一些家常菜，他喜欢！

　　他家都是佣人做的，都追求精致上流，却一点家的味道都没有，而他妈妈？他出生就没见过，爸爸哥哥忙于工作，更别说会做饭了，他觉得，他那个家一点都不像一个家，顾如风俩兄弟虽然只有两个人，却是个真正的家，有时候他还是很羡慕两兄弟的感情这么好，虽然顾如风的感情异于常人，却也是爱，爱不分种类，都是温暖的。

　　惊觉哥哥回来了，就站在他身后，顾如空吓了一跳，又开心地扑进顾如风的怀里，就像向家长要奖赏的孩子。

　　顾如风笑了，摸摸顾如空的脑袋，小空很乖很棒。看着他期待的眼神，顾如风就想起了他小时候成绩拿了全班第一，他开心地跟父母说，妈妈不耐烦地很敷衍地说了句：好好！你最厉害。爸爸说，哦！这么厉害，然后拿了一百块钱给他，然后就没了，他那时其实只是想要看到他们高兴的，骄傲的笑容，却什么也没有，后来他就不再奢求他们什么了，就算成绩第一，那也没什么可炫耀的了。

　　小空的眼神，就像那时的自己，又带了不一样的光芒，或许是他看错了吧！能做出这么色香味美的菜式，虽然简单，但看得出，小空做了很多次，甚至是习惯了，一个孩子，再聪明，十五岁的他，也不可能会做出这样子来，他心疼了，心疼小空在他没有在家的日子是怎样的，又气愤父母的行为，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小空努力做出来的成果，他不能让他失望。

　　饭桌上，顾如风看着莫云之狼吞虎咽的样子实在看不过去，便踹了他一脚：“你该有几年没吃过饭了。”

　　“十九，快二十了。”莫云之边扒拉着饭菜，边说，样子一点优雅少爷的样子都没有。

　　顾如风无语：“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呜呜呜！唔呜呜唔！”

　　顾如风：“……”早知道小空有做饭就不带他来了！胃口跟猪一样，还吃了那么多菜，那都是小空为我做的！凭什么要被他吃光！顾如风很理所当然地加入与莫云之的争夺战，两个人不分上下，两个人就像长不大的孩子，对方吃什么抢什么。

　　顾如空都忍不住想，他做得有那么好吃吗？不过见他们吃得开心，他也跟着开心起来。

　　吃过晚饭，顾如空被赶回卧室玩，顾如风在打电话，被奴役的莫云之一脸高深莫测地拿着抹布，围着海绵宝宝围裙站在洗碗盆面前，该哪个先洗呢？

　　顾如风打的是注称为顾某女的电话，对面一接就很热情地说了起来。

　　“哎！是小风啊！最近过得怎样啊？习不习惯那边的生活？累不累？成绩怎样？”

　　顾如风冷着脸，冷声讽刺：“你也会关心我的成绩？”

　　那边沉默了一下，说道：“怎么我也是你妈妈啊，怎么会不关心你？”

　　“呵？关心？我不需要，没有你们我会更好。”

　　“……”

　　“我打给你是想问，我不在家的时间你们都是怎么对待小空的？！”

　　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厨房的莫云之听到，手里的碗抖了抖，幸好没打碎，小空的妈妈？幸好小空听不见，不然……额？为什么这么滑呢？

　　“小空？他怎么了？他过得差别人什么了？我们给他吃给他穿的，他不照样过得很好？活蹦乱跳的。”那边的语气也有些冲，似乎提到顾如空是件及其丢人的事。

　　顾如风火气更大了，他都差点想摔手机：“像你们这样不配为人父母！当初小空明明可以治好的！我怎么求你们，你们就是不肯治！现在又怪小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你们就是不配！不配当父母！我告诉你们！我顾如风会治好小空的！你们等着！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挂了电话，顾如风走到厨房，看了一眼莫云之，平静地说：“洗完就快走。”

　　莫云之震惊于顾如风的变脸，呆了一下才说道：“才洗了几个，等会就好。”

　　“打碎了一个赔十个。”顾如风说完就走去卧室。

　　莫云之尴尬地看一旁碎了的碗，幸好才碎了两个碗，哦！似乎应该叫盘子。

　　回到卧室，顾如风看到顾如空正靠床上看书，走进一看才发现已经睡着了，他放低了脚步声，走到顾如空旁边坐下，轻轻地抽掉他手中的书放到床柜上。

　　顾如空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靠近，还拿走了他的书，他睁开一条细小的眼缝，发现是顾如风，便安心地靠向顾如风，还轻声叫顾如风一声，“哥哥。”

　　小空的声音在恢复阶段，耳朵也会好的，很快的，很快的！

　　抱着顾如空，顾如风此刻才能平静下来，小空是他的救赎，亲着顾如空的发顶，顾如风低声说道：“小空，我爱你，哥哥爱你，即使这份感情不被任何人接受，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的。”

　　门外的莫云之看见这一幕，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地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沉默，也许，他该相信，或者支持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