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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情完

京剧猫之日常

阴霾山谷中,暗紫色的混沌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下肆意的扩散着,它一会淡泊的如白色的薄雾,一会却又浓的像化不开的汁墨;它一会厚重的如一片狰狞可怖的云朵,一会却又轻的像女儿家身上穿的暗紫色的柔滑绸缎;它一会耀眼的像一把随时可以夺取他猫性命的锋利斩刀,一会却又暗的像万丈深渊中的危险尖刺……

最后,这千变万化的邪恶气体,紧紧的围绕着正在只身一人步行进入阴霾山谷的无情,它们的步步跟随既像是在监视,亦像是在保护。

这无情的步子也快,阴霾山谷的入口到混沌之主的寝室总共也不过百步的距离,结果被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成了几十步,直到他大步赶到了黯厢房的门口,这下才肯慢下脚步来,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即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稍微有一些凌乱的仪表,接着伸出手来,慢慢的叩了三下杉木门,这门板原先应该是褐色的,如今却因为使用了过长的时间已经变成深褐色的了,随后他扭头好奇的环顾四周,他这还是第一次来黯的寝室,以往都是去走那猜不对的十二条通道

石头小路的两旁,种着笔挺的银杏树,犹如两排魔化猫一样守着这里,无情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尾巴上的毛从进入阴霾山谷就一直炸着,回过神之后他就规规矩矩的站好,收回了思路不再乱想,等着黯给自己开门。

门开了,这次不是混沌,是黯本尊亲自从里面向内把门拉开的!

“!!!”无情本来还在老老实实的凝神,结果突然间就和黯来了一个撞脸,被吓得瞳孔骤缩,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心止不住的怦怦跳,混沌之主亲自给他开门,这待遇是无情所没有想到的,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迈着细碎的小步跟上了开了门就转身离开的黯。

走了大约三十余步,这才终于走到了黯的寝室,屋内的陈设倒也是很简单,黑色的木质地板,一张宽大的床,一张暗色的案板,案板上面还放着一本正打开的无字天书,一张看起来像是饭桌的圆形杉木木板,还有两把看不出是什么木的白色圆椅,不过这做工看起来倒很是精致,在角落里还有一个立着的黑木柜子,看起来很不起眼……

无情拘禁的站在原地,他的目光随着黯的走动而移动着,他走到哪里,无情就看到哪里,最后他在那个不起眼的柜子上拿下了一个更不起眼的箱子,随后坐在了白色的床单上,然后摆弄着那黑色的已经有点落灰的箱子。

无情看到黯坐在床上的时候,床垫凹陷下去的那块地方,抿了抿唇,静默的想到:“床看起来很软。”

还没等他的思绪飘的更远,思路就被黯手上的药物给吸引住了,舔了舔唇,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和沙哑“您受伤了?”

黯却是看也没看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受伤的不是我。”说罢,抬手指了指他,并未言语。

无情连忙低头去看,然而却只看到了木质地板上的一滩鲜红的血液,忍不住皱了皱眉。

“伤,怎么弄的?”他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仿佛正在摆弄药品的不是他,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将死之猫。

  他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声音从新被他稳定成了一个忠心耿耿的淡漠下属,拱手,行了个礼,轻言道:“回黯大人,是……是回来的路上被几只京剧猫给围攻了,不小心惹上的这伤。”

  黯此刻并不是很想去在意他这句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沉寂了一会,叹出一口浊气,拍了拍身后的床垫,张口就把无情吓得差点摔倒,:“过来,我给你上药。”

  “回黯大人,下官这满身血污,这……您看要不还是算了吧?”无情小心翼翼的说着。

  “过来。”这次就不可抗拒的威严了。

  低着头,慢吞吞的褪下了被血染的不像样子的官服,然后趴在了柔软的床垫上,有些无语的想到:“这床被褥他是别想要了。”

  温湿的毛巾小心的避过了有些发炎的伤口,随后细细的擦过他身上的污秽,微凉的手指沾了药膏慢慢的蹭过了那些赫人的口子,动作轻柔的就像一片羽毛缓慢的扫过了皮肤,引起他轻微的颤栗……

  绷带一层层的缠绕上单薄的躯体,就像给泥龙一片片的贴上熠熠生辉的金鳞,仿佛下一刻他就能冲破各种肮脏的拘束,冲破层层低矮的云,全力的飞向光芒,让阳光从新洒落到这片土地之上,让人期待,让猫心动。

  绷带染血,说不出来的妖艳,黯抓住了无情的一缕青丝,随手的把玩着,轻言道:“无情,你莫不是真的以为我只是给你上药?”他的红眸逐渐变得细长且尖锐,就如同一条拥有致命毒性的眼镜蛇,正吐着信子,盯着猎物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去将他的猎物拆之入腹。

  无情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平躺着任由黯所为。

  见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倒是将黯的兴趣彻底勾起,尾音挑逗的问道:“怎么?不跑?”

  “不跑。”他默默的垂下了双眸,不过这嗓音依旧清亮的答道:“如果能向您证明下官的忠心,区区皮囊,您拿去又如何?”

  视线相接,坦诚且坦荡!

  “当真?”

  “当真。”

  自那日之后,黯可以说是对无情信任有加,甚至可以说是连同床共枕的时候都对他毫不设防,原因一是他信任无情,相信他不会害自己,原因二是他对自己敏锐的直觉非常有信心,只要枕边的人有一点异动,他都能即使发现,这原因三嘛,就是他喜欢无情,喜欢无情那古板正经无趣的性子,喜欢他那一张能随机应变且精致非常的面具脸,喜欢他一撩拨就敏感的不行的身子,喜欢他那双仿佛可以吞噬光芒的深渊似的黄绿眼眸,喜欢他那波澜不惊不卑不亢的平静的语气和低沉磁性的音线,喜欢他那沉着冷静如万年寒冰的清冷性格,喜欢他那一头乌黑如瀑的墨发,喜欢他一言不合就端着袖子上的上弦月不说话,喜欢他……

  感情总是在不经意间蔓延,明明一开始只是感激……

分宗试炼中,他在比赛的前一刻钟将纳兰递给他的那个冰糖葫芦吃完,拍了拍手就准备离开这里,前往试炼的场地,结果还没等他彻底站起来,就被其他的猫推了一下,失去了平衡的小黑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 抬起头刚想张嘴说出一串乱七八糟的大道理,可是这边还没等他把嘴张开就被对方打断道:“真是的,这纳宗怎么能是你这个没血统的丸子能来的地方!”

  光是这一句话就几乎将他压的连气都喘不过来,更别说是站起身来反抗了,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青涩明亮却又不失威严的少年音:“真是笑话,纳兰宗主都还没有说什么,你们却在这没事找事,真是有失你们家族的脸面!”

  “你!”那猫被他这么说脸上有些挂不住,怒气冲冲的运起了韵力,结果还没等他发出攻击,双手就被他的同伴给抓住了,他们在他的耳边低声怒吼道:“你疯了吗!那可是判宗无情啊!下一任的判宗宗主!你打他你是想被灭门吗!”

“原来他叫无情啊……”小黑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呆滞的想到, 黑色绸缎金边勾线,逆着光站在自己的身前,那些金线反射出耀眼的光泽,而自己则被他的阴影笼罩着,那一瞬间小黑以为自己将要被从天而降的神明给救赎了,就连他们后面所说的话语他都没听清。

  最后也不过就是那烂大街的话本中烂俗的英雄救美的情节,英雄最终打跑了坏人(或许他是用自己身份与官架子吓跑的),潇洒的转身,向被推倒的小黑伸出了手……

  随后是羡慕。

  “带犯人上堂!”

  判宗宗主高坐判宗大堂,黯跪在地上抬起头仰望着这位年轻有为的判宗宗主,可是却是看见了记忆当中那张熟悉的面庞,此时他高高在上,威严且不可侵犯。

  他在心里静默的想到:“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记得我,要是认出来了的话估计会后悔当日的所作所为吧……”

  心底一阵阵的刺痛,谁想被小时候救过自己的恩猫所讨厌呢,即使是他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不过看样子他是没认出来,确实,自己的变化很大,黯望着无情头顶的明镜高悬,又望着身着正红官服的判宗宗主,那双眼眸亦如初见那般的深沉稳健,只不过却少了一些光亮多了一些阴霾与尘埃,不知那光亮究竟是被遮住了,还是被彻底的掩埋抛弃了……

  可他依旧至高无上,他依旧被万猫所敬仰着,他依旧是不可一世的判宗宗主,依旧是有血统有天赋的高贵的京剧猫,终究还是与他这个“没血统的丸子”不一样,有天赋那又如何?我没有京剧猫的纯正血统,哦不,别说纯正的血统,我就连杂乱的京剧猫血统都没有又何谈高贵?

  想到这里,突然就很羡慕那只被关在华丽囚笼中的金丝雀,即使他的一切都被限制着……

  接着是欣赏。

  判宗沦陷了,不,应该换一个词,判宗投敌了!

  终于到了黯攻打判宗的日子,搓着手,正想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判宗宗主看到自己的城池被攻陷会作何表情,是惊讶,还是难过?是愤怒,还是释怀?黯不知道,正是因为他这是他无法预料结局,所以才更加的能引起他的兴趣。

  

  “报告黯大人,判宗降了。”幻夜冰冷的声音从新将他拉回到现实。

  

  “降了?”黯几乎是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是。”

  

  黯一抬手,撤去了混沌大军,懒散的靠在官帽椅上,不自觉的笑着,轻声呢喃道:“果然很有趣。”

  他终于在正跪在地板上猫儿的眼眶中,看到了那双绝美的眸子,可惜那双漂亮的眼睛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光,涣散且空洞,像深渊苦海,像星辰银河,像高山流水,像风雨交加,像惊涛骇浪,却唯独的不像他自己……

  “判宗愿降。”他开口道。

  “条件?”

  “请您放过判宗。”

  这个条件倒是让黯吃了一惊,这位判宗宗主的回答总是会出乎他的意料,笑了一下,低头俯视着跪在下面的猫儿,如今他们的身份倒像是掉了个个,如今高高在上的猫儿变成自己了,难得心情不错的道:“凭什么?你的筹码呢?”

  “下官承诺,只要您放过判宗,下官,定当誓死追随于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他挽手将袖子合拢,举的齐眉。

  他的语气恭敬非常,可是他那双具有攻击性的双眸好像并不是同他的语气那般愿意臣服,可即使是这样,黯却还是答应了,笑着将他收入麾下,混沌侵入了京剧猫的体内,这黯也兴趣大发的没有给他打上宗主枷锁,而无情却也只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安静的低着头,依旧什么也没有说,依旧什么也没有问。

  判宗降敌,伤亡不过百。

  

  “无情,我欣赏你。”

  而此刻高高在上的黯呢?

  

  他将最深的深渊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并以此为乐……

  最后是爱。

  一开始还只是觉得他那古板无聊的性子有趣,觉得他在面对十二条通道那不知所措的模样有趣,觉得他即使被吓到尾巴炸毛却依然端个袖子强装正经的样子有趣,觉得他被自己的话噎到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有趣,觉得坐在饭桌前的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饭菜有趣,觉得他呆坐在轿子中,一动不动的发呆有趣……

  可能是为了让自己心情更好一点,所以黯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去盯着无情看,不管无情他身在哪里,只要身体内还有自己的混沌,那黯就能看到他,就能看到他所做的一切,一开始他还以为只要是被混沌侵入体内的猫儿,就能受他的监视,结果后来他才明白,那是无情并不反抗他去翻阅他的内心,并不拒绝他去监视他的生活。

  一开始他还只是为了兴趣,结果到了现在,盯着无情的一切,似乎已经变成他的日常生活了,不论何时不论何地,黯总是会想起无情,下意识的去看他现在在做什么,下意识的去做出他的习惯,于是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明明一开始还是兴趣啊……

  自从那日后,无情和黯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说像是君臣之交,可他们却是行过床笫之欢的,并且一直同床共枕,说是琴瑟之好,可他们之间却像是隔着一道无法打破的墙壁,虽说是无法打破,倒不如说他们两个根本没有想过去打破,这种暧昧正经的关系可能是让两只猫儿感到愉快了,不敢进,不想退,不愿推,不怕恨。

  这一次的长久对坐,终是黯先经不住了,犹豫再三,张口唤道:“无情。”

  “卑职在。”无情放下了手中的卷宗,抬头看向了他。

  黯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也可能刚过去一会),凝望着对方的眼睛,他们彼此对视着,他慢慢道:“无情,我现在很信任你。”

  “是,黯大人。”无情拢袖作鞠,还是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你听好,我接下来要说的是我的弱点。”他的语气依旧是波澜不惊且冷漠至极的,一如往昔那般。

  “!!!”这似乎是让无情大吃一惊,瞳孔骤缩着,不知该作何表示。

  “我的弱点就是,没有弱点。”看到无情一副被噎到了的样子,黯愉快的扬起了嘴角,话他是说了,听不听得懂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无情眸中精光一闪,随后那道光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一时间两只猫儿都陷入了沉默,无情的额角甚至还冒出了冷汗,他们都各自的陷入了自己的想象当中,这堵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墙,终究是黯先用力的推了一下。

  “黯大人,下官祝您万事如意。”无情没头没脑的来了这样的一句话。

  黯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仰头大笑起来,“好,好!”他边笑边说大声道。

  

  不知怎的,黯突然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停下了自己的笑声,嗓音有些沙哑的问道:“当年判宗的伤亡为多少?”

  他虽然没有明说当年到底是哪年,可无情却还是听懂了,稍微的愣了一下,随即不急不缓的回答道:“猫民没有伤亡,死的都是判宗宗宫内的猫儿。”

  如同不死心一般的,黯又问道:“那都有谁?”

  “黯大人不必知道。”他这次回答的斩钉截铁,仿佛他又变成了那个坐在大堂中判案如神的判宗宗主。

  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这次是无情先开口道:“黯大人,现在十一宗的宗主都已被星罗班所破,大战随时都可能开始。”

  “嗯,我有信心。”黯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错,手上的杯子被他用两根手指抓住玩弄着。

  “是吗……”

  “那祝黯大人,万事如意吧。”

  黯歪头看他一眼,笑眯眯的回道:“好啊。”

  大战前夜。

  幻夜单膝跪在那坨巨大的暗紫色混沌面前,抬起头仰视着那一双勉强可以称之为眼睛的空洞,一字一句的缓慢说道:“黯大人,判宗宗主,叛了。”

  说完便小心的去观望自己这位喜怒无常的君主,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可他却发出了一声极浅的轻笑,随即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整个阴霾山谷都随着他的笑声而震颤着,等他笑够了之后,就突然陷入了沉寂,再开口的时候,声音竟然有一些忧伤,他呆滞的问道:“他,没有留下什么吗?”

  “啊,有的。”说着,幻夜连忙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宣纸,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

  “你看过了?”用混沌将那封信(或许说是那张纸更确切一点),给拖了过来,又肯定的重复了一遍:“你看过了。”

  还未等幻夜开口说出缘由,黯便挥手让她退下了。

  等到幻夜走了以后,他才缓慢的幻化成了猫型,慢慢的展开了那张被随意的折叠了两下的宣纸,平铺在黑色的木质案板上,他张口慢慢的出声读到:“恕这纸张不够宽大,不能记下那场大战中的所有英雄,如此,本官只能和您道,那其中有本官的父母与结发妻子和一个年方二八的女儿,黯,我们明日再见,祝本官万事如意。”

  “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黯几乎是要把眼泪笑出来了,他笑到窒息,笑到缺氧,却怎么也停不下来,最后只能仰着头大张着嘴,将那张纸贴在了胸口,他此刻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剧烈的情感,这些情感几乎快要把他压的无法呼吸了,他从未后悔过,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咎由自取,他怨不得别人,但是他不后悔,他只觉得遗憾和伤心……

  那战场的地面上,到处都是尸体与残肢,有京剧猫的,有魔物的,甚至还有普通猫民的,他们被踩踏成了肉泥,就连死去时你表情,都是狰狞的,可怖的。

  天空中弥漫着化不开的血雾,他们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带有一股腥臭的味道,当中似乎还掺杂了泥土的苦味和混沌的闷重的气味,十二宗的宗主与十二殇的殇主打得难舍难分,黯与星罗班争得旗鼓相当。

  十二宗主最后终于打败了十二殇主,可是他们此刻却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帮助星罗班了,只能趴在地上狼狈的喘气,十二宗的宗主一共一十四位,此刻仅存活了七位,其中状态最好的莫过于是无情,他冷漠的观赏着不远处的决斗,嘴角竟牵起了一抹难以置信的弧度。

  血雾越来越浓,让猫儿们的呼吸变得愈加困难,此刻星罗班貌似落入了下风,幸存的几位宗主拼了命的支起身子,想要去帮助他们。

  “再等等,他们不会输的。”无情伸出舌头舔了舔开裂的嘴角,嗓音颤抖而坚定的道:“他们不会输的。”黯有弱点,他的弱点就是过于强大和自信了,这一点,无情也是听了黯的话才明白……

  “奔龙!”白糖的速度快如闪电,目标明确,直击黯的心脏,想要一举将他打散。

  黯挣脱出了水袖,甩出了一道混沌去抵挡,结果却眼睁睁的看着正义铃打破了混沌防罩,瞳孔骤缩,心中疑惑愤怒的想到:“不!怎么可能会被打破!”

  还没等他想出个因为所以来,眼睛就瞟到了正义铃中间嵌入的密封容器,里面装的是不知名的红色物体,虽然那管液体不甚普通,可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的血液,在那一刻他突然就想明白了自己那夜为何会疯狂到控制不住自己的地步,为何无情他会那么的镇定沉着,为何血液会流失的那么快……

  他正处在生与死的交界处,猛然的回头看向无情,却发现他此刻的眸子如同他少年时一般的闪闪发光着,于是他这才焕然大悟般的明白了,原来他眼中的光从未被埋没,而是被他藏在了他的内心深处,只要再给予一点阳光,他就能长成参天大树,并永垂不朽!

  黯败北,京剧猫伤亡惨重,十二殇已被全部歼灭,自此以后,猫土上再无京剧猫与魔物!再无韵力与混沌!

  战斗结束的后三日,判宗宗主无情在供奉已故亲人的宗祠中,在自己的父母亲女的牌位面前,自缢,已故,世上再无判宗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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