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先生（二）

房内传来咳嗽声，月相靠坐在床头，阵阵头晕。

帕缇夏.多里瓦尔月相。

又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帕缇夏敲门进来，望了望扶额而痛苦的月相，有些心疼。这一切都是她的法术造成的伤害，心里不禁有点自责。

伊莱.克拉克你进来干嘛？

伊莱.克拉克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帕缇夏卷了卷发梢。

帕缇夏.多里瓦尔我是来和谈……

伊莱.克拉克闭嘴。

未等话说完，便被月相强行打住了。

伊莱.克拉克你是故意的吗？

伊莱.克拉克你应该很清楚你刚才的所作所为。

伊莱.克拉克我身上本来就已经有伤了，你是想害死我吗？

他的语气有些愤怒，望见帕缇夏就像看见了仇人般。

伊莱.克拉克我的头很痛。

伊莱.克拉克请不要再来打扰我。

帕缇夏站在门边，愤怒而又担心地望着月相。

话完，一片安静。许久之后，帕缇夏动了身，手握住了门把，欲要离开。

帕缇夏.多里瓦尔村子没了守护者，天灾会让他们无法继续存活下去。

帕缇夏.多里瓦尔包括我。

帕缇夏.多里瓦尔如果……你能充当。

她犹豫了一下。

帕缇夏.多里瓦尔无所谓……

之后，她重重地把门关上。

只余下月相一人待在屋子。

房内静悄悄的。

月相回顾着帕缇夏刚刚说的话。

伊莱.克拉克守护者……

他立刻转头望向木窗外。

伊莱.克拉克什么……守护者不是菲欧娜吗？

伊莱.克拉克怎么回事……她……

月相抓了几下头发，心情很复杂，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还是该悲哀悼念。

哈斯塔她死了。

哈斯塔出现在床边。

月相并没有理会他，只是躺下身来，背对着哈斯塔，把被子盖紧了些，捂上了半个头。

哈斯塔怎么？你不开心吗？

月相微微倾下头。

伊莱.克拉克她死了……我知道。

伊莱.克拉克但无论如何，她迟早都会有这一天。

伊莱.克拉克还有，我没瞎。

从刚才起，哈斯塔是一直隐着身陪在月相身旁。

哈斯塔来到了床上，手撑着头，侧躺着慢慢掀开一点被子，挑起了一缕细发，细细摸着。

月相没有说话，仍然是保持着安静。他像只猫，乖乖地任由哈斯塔的抚头举止。

哈斯塔克拉克，你恨她吗？

听到这番话，月相先是犹豫了一下。

伊莱.克拉克说不上恨吧……只是觉得她之前的一切行为举止让我厌恶。

伊莱.克拉克如果您能体会到那种每天犹如置身于地狱的痛苦感受。

伊莱.克拉克……

伊莱.克拉克或许我说得有些夸张了。

月相捂着发痛的腹部缓缓坐起，轻轻拉住了哈斯塔那双冰凉的手。

忽然月相做出了令哈斯塔有些惊讶的动作——他摘下了那块银蓝面具。那双似乎已经被封尘已久的清澈的双眸显在了哈斯塔的面前。水灵灵的，一个注目便能给人许多未曾想过的美好与梦幻。

哈斯塔你这是……

月相再次愣住，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伊莱.克拉克我希望您能够成为她的代替者……

伊莱.克拉克呃，大概吧……听说她死了……

哈斯塔你的眼睛吗？

伊莱.克拉克是的，因为我的这双眼睛，能够看见未来，而他人也能通过这双眼睛望见未来，和我的内心。

伊莱.克拉克只要我愿意。

哈斯塔每天能望见这双眼睛，也的确是件不错的好事。

哈斯塔但为什么选择我。

伊莱.克拉克我……不知道。

伊莱.克拉克只是觉得您身上的气息很有……某种程度上的……熟悉感。

月相将哈斯塔的手贴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伊莱.克拉克而且，这是我内心的想法。

他半闭着眼睛，微微修长的睫毛不时轻颤。

哈斯塔那如果，我也说你的身上也有着那股熟悉感呢？

伊莱.克拉克也有么？

伊莱.克拉克真是奇怪。

有稍沉思后，月相动了动手指。本想重新戴上面具，但只是把手放在上面，又想了一会儿后，脱开了手。

哈斯塔闭上眼，并没有挣脱掉手。

过了一会儿，忽然鼻子酸了起来。哈斯塔眨了眨眼，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起这种反应。

哈斯塔坐起身，摸了摸月相的头，像是宠溺般的笑了出来。

哈斯塔不聊了，你先休息吧。

伊莱.克拉克……

伊莱.克拉克您叫哈斯塔对吗？

哈斯塔当然。

哈斯塔不过很少会有凡人直接呼出我的名字。

伊莱.克拉克但……我不是凡人。

哈斯塔你是不是凡人，我不知道。

伊莱.克拉克……可，我。

哈斯塔月相之神？嗯……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是这年的新神。

伊莱.克拉克是的，没错。

哈斯塔但我仍然不能确定你真的是一位神，或者说是……你是否是由众神培育出来的新神。

伊莱.克拉克您到底……是在说什么？

哈斯塔我也不知道。

他摊了摊手，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哈斯塔休息吧，不要太担心这些事，而且你也没必要担心。

伊莱.克拉克好的……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