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划破的云雾投射下缕缕光彩,被部分光芒照耀的季岑时从睡梦中脱离出来,微微睁开的眼睛有了一抹光彩,缓慢而又恢复感知的肢体汇聚力量支撑他本人。
头顶传来季名的轻笑,话里不饶人的说道:
季名神子大人这出来一趟真是惊险,要是我等没赶上,也不知死多少回。
季岑时你会来,不是吗?
单手撑着地面向前俯去逃离季名的怀抱,他险些摔在地上,好在有人牵住了他的手。
折腾一番,他又回到了季名怀里,头抵着他的颈部,粗声道:
季岑时你什么时候这么温暖?
温暖一次从来跟季名搭不上勾。
他应该是冰冷,僵硬又粗劣的,再没经历过打磨的季名应该是纯粹的毛胚,杂质掺足其内也从不有人在意。
他的怀抱让人能感受到家的温暖,这明明都是以往感受不到的,真的很暖和,很想睡觉。
季名睡吧,睡醒后一切都结束了。
抱紧他身体的双臂渐渐收紧又轻拍着,眼神里仅限长辈的关怀与倦怠,温柔又带哄梦的声音似催眠般传入他耳里:
季名睡吧,睡吧,睡吧……
季名小时,晚安!
憨憨入睡,渐渐合上眼睛的季岑时不知道季名的身体从始至终都是冰凉的,他不知道耳边若有若无,不太清亮的水滴声不是水流,而是鲜血的积淀。
他不知道,他从未离开那个地下洞穴,他更不知道眼前见到的光彩其实是烛火为他点亮的焕境,这里极大满足了他对温暖的需求,还麻痹了他的神经,对待疼痛的感觉像是从没有痛觉神经似的。
他只知道世界给予的惩罚,好像推迟了……
他只知道他这一觉睡得很满足,醒来后不止有花生、糖吃,还有带着热气的烤红薯。
映入眼前的是围坐一团的吴邪等人,他像是一睡不起又不愿苏醒的孩子,被众多人等待着,纵使时间流逝,也会有人等待。
他毛躁的头发蹭弄首霍道夫的颈脖,带起些许痒意,不一样的温暖是同样的温度给予着光。
还没弄清楚现状的季岑时被霍道夫放入手里的烤红薯给弄得迷糊起来。他问:
季岑时事情都结束了?
吴邪结束了,我们一个人都没折损。
王胖子但伤还是有的受,我这腿呀!
王胖子抬出受伤的腿,小腿位置缠上了一小节的纱布,看着受伤面积很小。
紧接着,刘丧拆台。
刘丧小季你别听他瞎忽悠,破了点皮就一直哼哼,哼个没完。
雷城里面关系颇为复杂,一部分人是上赶着来送死的,一部分人是为接下去的事情部署做准备。
炸弹定时的时间有很大部分是充裕的能够让他们走出雷城,可该死的放置炸弹的人是两部分人,时间没个定数,一个早了一个晚了,就这样一炸,迟早会遭殃,连累一个。
挺不凑巧的,殃及到王胖子,不过可能是之前激战的时候躲过一劫,现在转回到了他身上了。
贾咳子他托我们带一句好。
贾咳子趁大家伙现在心情都挺好,赶紧将其把嘱托的话道出。
季岑时不太像他能说出来的话。
季岑时剥红薯的手一停,他狐疑道:
季岑时没有其他话了吗?
李加乐……下次悠着点,不然死翘翘了没人救。
李加乐挠着脖子补充到,语气上没有彻底还原,毕竟特别欠揍一点。
江子算恶人有恶福,好人没好报,记着点,要知道会死人的。
同时代为转达的江子算将后续话全部说了出来,一点也不怕得罪自家雇主。
季岑时这样才对嘛。
不难想象他当时是怎样趾高气昂,又有点欠揍的让人帮忙带话。
形式也确实是这样,却又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季名毫无血色的面彩配上亮晶晶的眼晴,总有种回光返照的意味在其中。
他浑身透着股不协调的感觉,身上的骨头好像有点过于突出,其部位又有点凹陷的错觉。
他最后留给江子算他们的指令是:留下两个人守着,一个人下去帮忙,至于他自己原路返回,下次再一起就是“是时候了。”
季岑时这红薯真好吃啊,哪来的?
甜糯甜糯的,就是一不小心容易吃的满嘴黑色碳烤污渍。
他都吃完一整根红薯了还没听到回答,抬头一看,搬运以及碳烤工们,坐在草垛上目视手中红薯,边剥边闭嘴。
汪灿拿你小叔的,偷烤的,没算账的。
白昊天汪灿,你是怎么知道的?
刘丧其实只要一看他们这有心还有胆的样,尤其他们之前是在人家手上,你就会知道是谁来的人和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