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七年有余了。
邝露放下手中的书籍,征征的望着不远处的昙花,开了又谢,白色的花瓣随着朝露而缓缓落下,又是一日晨曦。
她的眼神随着璇玑宫中而去,垂下的眼帘带着不可言说的情绪。
水神仙上,已经七年了,你当真不愿意醒来吗?是因为,那个梦中有陛下吗?所以,你宁愿永远沉睡下去,也不醒来。你眷恋着梦中的陛下,可曾想过这并不是陛下所期望的……
罢了,她不愿醒来,那便作罢。反正这天界井然有序,只是少了陛下。她和那些仙家们一样,亦是等着陛下归来。
“她……还是不愿醒来吗?…”
她?不用明说,邝露就知道,彦佑说的是何人。
彦佑亦是,自从润玉仙逝之后,他便把自己关在洞庭湖,哪里有小鲤儿,可是,却只有鲤儿,剩下的,便是满目疮痍,是伤心刺骨的寒冷。
“水神仙上太贪恋陛下了……”邝露点头,颔眉之间,余下的是悲戚,透露着点点怨倦。
“罢了,不愿醒也是极好的。”彦佑闭眼,收起了平时的吊儿郎当,他看着小鲤儿踏步走进了璇玑宫。竟然莫名起了寄希望与小鲤儿,他与润玉极像,大概是能叫醒她的吧?……
“上元仙子,魔族公主求见。”
“卿天?”邝露喃喃自语,倒是一时也想不出来她来天界是有何目的。
彦佑亦是,皱着眉头,直觉此事并不是魔族能解决的,如果魔族能够解决,倒是不会来天界了,“邝露,我随你去看看吧!”
“这里……”邝露望着璇玑宫,倒是有些不知所谓,终是叹了口气,“罢了,这里交给小鲤儿也是可以的,至少能陪陪水神仙上说说话……”尽管…尽管她不会回答……
七政殿
邝露学着润玉平时上朝时的样子,一脸威严,但是还是不抵润玉,毕竟她只是学着样子罢了,“魔族公主前来求见,是有何事?我记得,上一次忘川一役之后,天魔二族互不干涉,各自相安无事。如今,前来我天界,究竟是为了何事?”
卿天也长大了,五百年的风风雨雨,已经足够她成长了,她微微抬手,带着鎏英的风姿,亦是有着飒爽的气势,“魔族今日求见,只为陨魔杵和清闲玉一事到来!”
“清闲玉?”彦佑有些不解,陨魔杵他知道,只是这清闲玉他似乎从未听说过。
邝露自然也是迷惑的很,她虽然不知,但是她身边的老君,也该是知道的,“仙君,你可知这清闲玉是为何物?”
太上老君摸了摸自己的白色胡须,似乎在回想当年的事情,“这清闲玉与陨魔杵是同一法系出身的神器,但是却又相差甚大。陨魔杵镇压的是世间万物的恶意,正因为陨魔杵自带能消磨魔气、妖气,所以自然也能封印这穷奇。而这清闲玉,虽然与陨魔杵是同一法系出身的神器,但是二者也是相生相克。”
听着太上老君的话语,邝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都是同一法系出身的神器,那为何又说这清闲玉与陨魔杵是相生相克?”
“这清闲玉和陨魔杵都是同一人创造出来的,此人亦正亦邪,搅的六界生灵涂炭,满目疮痍。”太上老君叹了口气,说了出来。
彦佑倒是想了起来,许多年前的游历四海八荒,倒是知道一些陈年旧事,“搅得六界生灵涂炭?老君,你说的可是蛟龙族的溯溪?”
“是,彦佑君说的极是。”太上老君叹了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数几十万年前,这溯溪伤了寻安上神的弟弟,这才有寻安上神封印蛟龙溯溪。只是,那场北荒的战场上,谁也不知道,溯溪去了哪里,还有,寻安上神也不知所踪。而在清凌上神的支持下,这溯溪的陨魔杵和清闲玉都封印在了魔族。如今这清闲玉的丢失,怕是与溯溪脱不了干系,如果真的是这样,后果真是很可怕!”
卿天作揖,亦是认真严肃的很,“就像老君说的极是,如果清闲玉真的是落到了溯溪的手上,后果将不堪设想!”
锦觅(今安)说的不错!
还未反应过来时,只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似乎有七年没有听过了。
她的声音带着久违的熟悉感,却又带着清冷疏离,邝露抬眼,便看到了锦觅,醒了,水神仙上醒了,已经七年了,仙上终于醒了!
锦觅(今安)我就问一句,鎏英是否因为陨魔杵之事,已经落入了凡尘。
锦觅拉着小鲤儿,看着眼前的卿天,一副公事公办,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不要问她为何知道的,大概是她身旁这个像极润玉的小鲤儿,无所不能吧!
“是!”卿天的眼眸中透露着悲伤,带着无助,似乎她没有办法了。
锦觅(今安)我知道了!
锦觅微微点头,她需得好好想想,如何解决这件事。她要的,是守护好整个六界,等着润玉归来。
锦觅(今安)这件事事关整个六界四海,我希望,你们都能守口如瓶!
彦佑看着她,她带着专属于润玉的气势,不咸不淡的眉眼之上贴着生人勿近,偏偏风骨透露出清雅绝尘,她的背影都是那么的冷漠疏离至极,像是在冰窟里面滚过一样。
他恍然懂了,邝露是学着润玉的性子与威严,而锦觅她已经把自己活成了润玉。
“仙上放心!我等定不会向外界透露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