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初遇

“若知与公子接触便会招来杀身祸，小蛇万般不敢亲近......”

　　敖丙时刻记得小白蛇对他说过的话。

　　是我害死了它们。若不是我贪恋一时被可爱众生环绕的温馨，若不是我以为穿了师父给的披风便能隐瞒身份万无一失，若不是我粗心大意思虑不周，它们便不会遭逢如此变故。

　　我从海底出来，绝不是为了祸害众生。

　　自那时起，敖丙再不敢在一处地方多做停留，更不敢与其他生物作过多接触。他只是按照师父的嘱咐去到各种各样的地方修习，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只是行走于这世间，而不能留下任何属于自己的踪迹。

　　有时候敖丙自己都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否离开过海底。

　　敖丙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风景，雷雨中自省，风雪里修习。晴天时，花果飘香万物舒展自如，雨天后，空气里弥漫着土壤润湿的气息，偶尔可见七色彩虹。

　　他来过，又不曾来过。

　　这世界于敖丙来说就是脆弱却绝美的蝴蝶。他爱蝴蝶，又怕蝴蝶。只因它太过轻巧脆弱，仿若呼吸一旦重了，它的翅膀便会因为承受不住这气流而破碎。因为害怕弄伤所喜爱的蝴蝶，只好远离它，远远看一眼它自由自在地流连花丛，就够了。无法求得更多。

　　直到敖丙在东海边，遇见了一个小孩子......

　　——

　　“这妖怪我先看到的，你一边排队去！”

　　他是第一个向我说这么多话的人。

　　他诱我出招。

　　他狡猾、难缠、坚韧，招数离奇、怪诞、毫无章法、随心所欲，却轻而易举地掀了我的披风。

　　他看到了我的角！他知晓了我的妖怪身份！

　　可......

　　他为何不怕我？

　　怎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一个小小孩儿？他不怕与我接触会招来杀身之祸吗？

　　“你...不怕我吗？”

　　他好似对小女孩儿的亲近不敢相信。

　　我也如此。

　　他与我挺像的。

　　他能轻而易举化解我的招式，以及我踢向他的毽子的力道。

　　很快，一来一回的毽子不再针锋相对，力道柔了下来，有点像君子之交间的礼尚往来。

　　我记得那天傍晚的风很静、云很轻、海很平，晚霞也很好看。落日海边，我听到了世间最悦耳的笑声。我们明明初次相遇，却又好像，多年的贴心知己异地重逢。

　　我们......是朋友了。

　　是朋友。

　　他叫哪吒。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

　　回到龙宫，敖丙将与哪吒成为朋友一事告诉了龙王与申公豹。

　　却得知他与哪吒竟是天生的宿敌。

　　“儿啊，灵珠是龙族等待千年的机会。”

　　“儿啊，你的成败关乎全族命运，切莫被假象蒙蔽了心智。”

　　“再过一年，我就能彻...彻底炼去你头上的龙...龙角，隐藏你龙族的身...身份，你只有在封...封神大战中建功立...立业，封神登天，才...才有机会将龙族带离这海...海底炼狱。”

　　“敖丙，你...你可知你们龙族为...为何高居百麟之长，却只得命...命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