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关系

约瑟夫感觉自己有了大危机，从雪森林回来后伊索就趁着他被奈布叫住的功夫跑到了自己的房间且关上了门，那种头也不回的架势有点恐怖，但奈布又一脸严重的模样，无奈他只能先和奈布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谈事，当然，他什么也没听进去就是了。

“约瑟夫你聋了？”

“嗯？”

回神的约瑟夫有点不在状态，按着眉心陈诉了自己所听到的奈布刚才说的话：“我听到了，那两位老人家自己跑出去玩，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这事你不是第二天就和我说过了么？”

当他们发现队里的几位老人家都不知道东区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之后就也没在去问，毕竟问多了容易引起怀疑，至于那对老夫妻，当大家都定好了巡查班次和住所后奈布用“曾经的被抚养人”的身份去问了一个驻守人员，对方知道他和先知关系不一般，态度恭敬的说了两位老人家不知道去哪度蜜月去了。

冰天雪地度蜜月确实是他们能做出来的事，但奈布说的却不是这件事：“我是说他们有消息了，麻烦尊重一下述说人？”

约瑟夫精神一振：“在哪？”

“狼群里。”

两人同时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周围的空气也随之凝固，这一块空间就像被冰冻住了一般，只有那边冬鹅被威廉追着打时发出的“咕咕”声还能让双方知道这的时间没被静止。

最后还是约瑟夫打破了这诡异的静默：“他们还能活着回来？”

奈布张嘴，开口略显艰难：“他们身手其实还不错，我的近身搏斗最初就是他们教的……”静默一瞬，奈布还是有些不放心，“你们狼不吃脑残的吧？”

“咕咕——”

约瑟夫想说不一定，但把威廉带过来的冬鹅打断了他的话，将两人高的冬鹅护到自己身后对威廉做了个停的姿势：“你追它做什么？”

“我刚才练习冰属性灵力的时候这玩意跑过来碰瓷，灵力收回来差点没给我憋出内伤，我就想薅下它的毛结果跑的贼几把快。”

奈布目送成功在约瑟夫帮助下薅了冬鹅毛的威廉心满意足的离开，又将视线转回约瑟夫身上，却见对方盯着委委屈屈趴在地上“咕咕咕”的冬鹅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喂，回神了，你今天怎么回事，伊索回房后就一直不在状态？”

约瑟夫幽幽叹气，觉得奈布应该对伊索很熟悉，便将刚才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你说，明明之前也被我吼了那么多次，怎么这次就生气了？”

“他这可不是生气，伊索很少生气，他对别人的情绪感知能力一直很强，应该是觉得你厌恶他了。”奈布沉吟片刻，“你当时讨厌的是那灰狼，但却是对着伊索吼的，带着的情绪对着的也是伊索，他会不搭理你也不是什么值得感到惊讶的事，没瞧见那帮驱魔人现在整天有事没事的和他撒娇卖萌都没能得到他一个眼神么？”

“他要是真的下定决心去远离谁，那可是很难再让他回心转意的。”

密密麻麻的痛从约瑟夫心中开始蔓延开，向下激起了后背的冷汗和四肢的鸡皮疙瘩，向上穿过喉管带来无法言喻的堵塞感，再向上就是让脑子都空了一瞬：“远离？”

奈布眯眼，头微微往后仰：“劳烦问一句，你俩什么关系？”

当然是主人和宠物之间的关系……这样的答案约瑟夫却是无论无何也不能直接说出口了，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却让他对两人的关系定位开始模糊起来。

奈布看出他的的失神，无所谓的耸耸肩：“你自己慢慢想吧，那群兔崽子还需要我去给他们磨练磨练，争取在勘探队找到狼人现居住地前把他们的各项能力都提升一下，走了。”

他走后约瑟夫在原地想了许久，到底还是没得出一个让自己能够接受的答案，于是决定先安抚一下伊索的情绪再思考这个问题。

至于安抚的道具……约瑟夫看着那只冬鹅，若有所思。

我记得冬鹅幼崽和普通成年狸花猫差不多大来着的。

和冬鹅进行一场并不平等的谈判后约瑟夫成功以“保证它平安”的条件借到了一只小冬鹅，并且怀着他自己都不懂的心情来到伊索门前。

之前约瑟夫进伊索房间是从不敲门的，这次他也没想着要突然礼貌一下，只是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却怎么都用不上力。

——他要是真的下定决心去远离谁……

——劳烦问一句，你俩什么关系？

约瑟夫将门开了一条缝，把小冬鹅推进去，拍拍它的小屁墩：“进去吧。”

有些事没想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见面好了。

再看到伊索时已经是晚餐时间，原驻守人员倒也不是完全无用，至少他们知道这地方资源少，不能坐吃山空，所以种了很多在这里也能生长的菜种，而且为了不和冬鹅们抢食物，甚至还自己养了鱼。

食物是一个驻守人员和一个驱魔人做的大锅饭，算不上有多好吃，但也比干粮要好上很多，特别是今天还加了一些鱼，可平日吃饭最积极的伊索抱着小冬鹅坐在饭桌前却不动筷子，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看得做饭的驱魔人心里一痛一痛的，便磨磨唧唧的蹭上前去：“怎么啦卡尔先生，是饭菜不和胃口吗？”

伊索没看他，只是默默拿起碗筷把碗里人家给他盛好的饭全都吃了，小声咕哝一声“我吃饱了”后抱着小冬鹅跑了出去。

这下专心吃饭的人也都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了，纷纷看向约瑟夫，却又在奈布抬头的时候再次齐刷刷的低头，但总有不怕死的勇士代表大家发出疑问：“史密斯先生，您和卡尔先生闹矛盾了么？”

约瑟夫有些奇怪：“为什么会这么说？”

“诶，您两位都不坐在一起了。”

“卡尔先生刚才目不斜视的，都没看您一眼。”

“您也别别扭扭的，一直盯着饭菜做什么嘛。”

“哦哟，夫妻……夫夫床头吵架床尾和嘛，不能让卡尔先生饿着肚子不是？”

“……”

一群人七嘴八舌，说的话都混在了一起，约瑟夫却还是听到了其中最关键的几句，食指屈起敲了敲桌子示意他们安静，有些不确定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你们觉得我和他是个什么关系？”

“情侣嘛，一起吃饭一起睡，不是情侣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