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艳压群芳

第十六章 艳压群芳

这一日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街市星星点点的灯光亮起，窗户上一个个俊俏的影子，时而梳梳发髻，时而理理云鬓。

陆府里像往常一样安静，只有慕怡的闺房点亮了烛光，胖丁揉着惺忪的睡眼：“小姐，这才几时呀，你再睡会儿吧。”慕怡淡淡的笑着说道“不睡了，你再睡会儿吧。”独自一人走到镜前，默默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的感觉难以言状，有点儿紧张，有点儿期待，胖丁收拾好了床铺，悄悄的走了过来，拿起了桌上的梳子，仔细的帮慕怡搭理起来。胖丁轻轻的问道：“小姐，想什么呢”慕怡脸上露出一抹愁容，扭过头对胖丁说道：“你说万一我落选了怎么办？”胖丁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有点儿懵，但是还是想逗一逗自家小姐。胖丁故作严肃的说道：“嗯，说的也是哈，毕竟京城中适龄女子太多，太子万一又看上别家小姐，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太子高兴了封你个侧妃，不高兴了”慕怡起初还认真的听这丫头好好的分析，听到后头明显知道是玩笑话的时候，她也起了玩笑之心，昂起头严肃起来，“如果是那样的话，今日的选妃大典我干脆不去了，免得落的自己伤心，别人笑话。”说罢起身就要回到床上睡回笼觉了。

胖丁觉察到不妙，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跟上自家小姐，弯腰扶着小姐：“小姐啊，怎么可能选不上呢，且不说太子殿下，就说我们家小姐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貌，她们那些胭脂俗粉怎么能比的了，再看看我家小姐的才情，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慕怡一边听着这丫头的奉承话，一边随着她的搀扶重新回到梳妆台前。“再看看我们家小姐的家世，”胖丁正准备继续发挥，慕怡赶紧打断道：“行了，行了，别说了，一会儿该来不及了。”胖丁笑嘻嘻的问道：“小姐，那咱今儿就梳一个富贵大气的发髻怎么样？”慕怡浅笑摇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看到了那日火场里英勇救人的少年，缓缓说道：“你记得三年前的上元夜的发髻吗？”胖丁点头回道：“记得啊”慕怡看着胖丁微微点头，胖丁恍然大悟道：“我懂了。”

不一会儿的时间已经梳洗完毕，胖丁拿过小镜子：“小姐，你看看怎么样。”慕怡前后照了照甚是喜欢，满意的说道：“还不错吧。”胖丁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跑到衣柜前找到昨晚就准备好的衣物，准备伺候小姐更衣，慕怡略作沉思道：“胖丁，你帮我找来，那几件白纱裙吧。”

不一会儿胖丁就把几件白纱裙都摆在了慕怡面前，最终慕怡选定了三年前上元夜那款白纱群，其实当时身上穿的那一件已经被火烧坏了，慕怡不舍得扔，一直放在柜子里时不时的拿出来摸摸看看。同时每年制衣的时候也会按照那个样式再做一件。

说话间已到辰时，进城的马车都已经准备好，陆仕腾夫妇站在台阶上，为慕怡整理着衣领：“去吧，孩子。”陆慕瀚站在台阶下，露出灿烂的笑容：“今天，哥给你驾车。”慕怡点头，走下台阶，向父母行礼。一行人等在陆仕腾夫妇的注视下离开了。

沈琳怡看着走远的马车，喃喃的问道：“你说孩子会幸福吗？”陆仕腾转过身来，当代大儒郭先生有一句话蛮适合小六的“雷霆雨露，俱是天恩。”说完两人会心一笑，携手向院内走去。

宫门前各式各样的马车，轿子摆的满满当当，桃红柳绿的少女们也排起了长队。慕怡也在其中，这是远处来了一顶小轿，抬轿的人不多，但是随从男男女女跟的有十来个人。还不等停轿，早有人上前驱赶看热闹的人群，：“退后，退后。” 人群中传来小声怨言和议论“这是什么人啊？”“看着好像眼熟”“那不正是于丞相家的轿子吗？轿子里肯定坐的是于丞相的千金于婉晴。”一说是于丞相家的轿子，众人突然安静下来，纷纷避让。

轿子缓缓的落在了地上，早有人上前打开轿帘，从轿子中走出一位妙龄女子，且不说别的，就身上穿的黄底子绣银线的绫罗裙，就已经让人感觉到富贵之气。很多小门小户人家的姑娘默默低下了头，失去了信心。有人议论纷纷，“看来今日丞相之女才是天选之人。”胖丁斜睨一眼。小声在慕怡耳边嘟囔着“什么天选之人，哼。”慕怡悄悄的捏了捏她的手，吩咐道“别乱说。”

长龙般的队伍缓缓向前移动的，宫门处设置一个登记处，将来人的姓名，家族，年龄登记在册，并发一个手牌，方可放行。除参选人之外一律不得入内。慕怡简单登记后，也被领进了皇城内，跟着管事的公公一路走来，直至勤政殿前。被安置在横竖间隔三尺左右的方针中。

此时的萧元一比往常更早的来到了勤政殿，躲在门后，顺着门缝看着门外站着的花红柳绿的少女，急出了一头细密的汗珠，突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别闹，我还没找着呢？”元彤和父皇母后偷笑，皇上缓缓问道：“你找什么呢？”元一正准备回答“我找....”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声音是父皇，赶忙转身行礼，脸上露出来尴尬的笑容。“父皇，我”皇上拍了拍元一的肩膀，对王铎吩咐道“王铎打开殿门”王铎高声唱道：“开殿门”两边的侍卫齐刷刷的将两扇宫门缓缓打开，皇上皇后太子公主，从殿中走出，坐到了早已安置好的座位上。刚才还在殿内偷窥的太子，现在也正襟危坐于皇上右侧，元彤悄悄的喊了喊身边的母后，指了指那边的元一，两人不约而同的会心一笑。

皇上对这王铎说道：“可以开始了。”王铎站在阶前高声唱道：“选妃大典开始，第一项 测身长。”早有宫人竖起五尺竹竿，竹竿与竹竿之间系着红绸，“不足五尺者，退。”顿时间场上退出去十分之一的人。

“第二项，观掌”

一群女官鱼贯而出，沿着横向迅速排开，每位待选之人面前都有两位位女官，捧着一面绢丝“腕白，肤红，指如削葱，甲长五寸，掌纹清晰。”“印红，印掌，掌脉连绵不断纹，掌面白净者中选。”说罢顷刻间又退出三分之一的少女

“第三项，礼仪”

令声一下，女官将一竹牒端至待选之人，将其平置于头顶， 所剩之人重新列队，十人一组，行至御阶下，或行或站，观其形态。

“竹牒落地者，落， 目光不定者，落。”随着一声声高唱，不断的有人从队伍中退出。这是一袭白纱少女也出现在御阶下，刚才还稍显疲惫的太子赶忙坐直了身子，单手紧紧抓着扶手，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甚至感觉不到他在呼吸，双目紧紧的盯着白纱少女。紧张到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仿佛参选的不是慕怡而是他萧元一。

身旁的皇上皇后看到这一系列的变化，询问似的看向元彤，元彤默默点头，暗暗的比划了个六，皇上皇后再次转回目光，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六号白纱少女。

一轮接一轮的筛选下来，只剩下不到十人，他们分别是于丞相的千金于婉晴，京城陆府千金陆慕怡，欧阳将军府的大小姐欧阳文倩，姚尚书之女姚宝儿，京城祁府千金，鲁侍郎之女等。时间到了晌午时分，最后的竞选项目则是歌舞琴棋书画自选，比赛场所也从殿外移至殿内。并且设了宴席，席间各自按顺序展示才艺，期间歌舞未曾间断，先有于婉晴作画献礼，后又姚宝儿一展歌喉，宴会过半白纱少女缓缓登场，时而半遮娇容，时而水袖翻飞。当萧元一看到半遮半羞的陆慕怡时，四目相对，萧元一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他和她早就相识了。

曲停舞毕，萧元一泪眼婆娑，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有激动，有温柔，有感恩，有欢喜。一眼难尽。

宴席散，王铎高声唱到：“太子赐步摇者中，赐花者请回。”

萧元一缓缓起身，移步各位佳丽面前，一朵一朵的花从他的手中递到姑娘们手中，那些金步摇却不曾挪动一下。最后剩一枝花和那些步摇，人也只剩下于婉晴和陆慕怡，当走到于婉晴面前时，萧元一微微一笑，转身将花取出赠与于婉晴。此时的于婉晴从九重天直接坠入人间，碍于皇上皇后在此，面上还是淡淡的一笑，欠身还礼。最后的步摇，萧元一站在陆慕怡面前，郑重的双手将步摇，递入陆慕怡手中。两人相视良久。萧元一轻声言道未曾相逢先一笑，陆慕怡娇羞答道“初会便已许平生。”

满脸姨母笑的王铎高声唱到：“京城陆府千金陆慕怡中选，择吉日封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