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瑜音失火

第二章  瑜音失火

“地方百里而可以王。王如施仁政于民，省刑罚，薄税敛，深耕易耨。壮者以暇日修其孝悌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长上，可使制梃以挞秦楚之坚甲利兵矣。彼夺其民时，使不得耕耨以养其父母，父母冻饿，兄弟妻子离散。彼陷溺其民，王往而征之，夫谁与王敌”文师傅邹玖良眯着眼听着利昂背诵孟子不住的点头，在即将背诵完的时候，发现元一，正托腮望着窗外。师傅顺着元一的目光看向窗外，问道“你在看什么啊？”元一并未发觉异样“你说明日的上元节，外面会是什么样的，哎，我听说”元一正准备扭回头大谈特谈，一扭头才发现这是在课堂，面前的人是夫子。旁边的利昂和元彤强忍着不笑出声。夫子歪头笑眯眯的佯装要听他说完未说的话，元一赶紧起身站立，向夫子深鞠一躬“夫子，我知错了。”夫子不恼，又问道：“错哪里了？”元一喃喃的说道：“错在读书不专心。可是孟子全篇我都能背下来了。”夫子惊讶，继而生气。“不专心读书不是什么大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是你要是撒谎扯皮，这可就是品德问题了，为师要重罚你。”元一昂首说道“师傅，元一并未扯谎，师傅大可一试，如果元一答不上来，任凭师傅处罚。”师傅回头看了看这个少年，“好，我来考你，梁惠王章句下  第五节，孟子对曰：“夫明堂者，王者之堂也。王欲行王政，则勿毁之矣。”王曰：“王政可得闻与？””元一气定神闲道：“对曰：“昔者文王之治岐也，耕者九一，仕者世禄，关市讥而不征，泽梁无禁，罪人不孥。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老而无子曰独。幼而无父曰孤。此四者，天下之穷民而无告者。文王发政施仁，必先斯四者。诗云：‘哿矣富人，哀此茕独。’”王曰：“善哉言乎！”夫子摇着头，表情由起初的不相信，慢慢的转变为肯定。“那你可知道，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夫子期待的看着元一。元一舔了舔了嘴唇，侃侃而谈：孟子回答说：“以前周文王治理岐山的时候，对耕田的人只抽九分之一的税，做官的人给予世代承袭俸禄，关卡和市场仅稽查而不征税，在湖泊里捕鱼没有禁令，对犯罪者处罚不牵连妻儿。年老没有妻子的人叫做鳏夫；年老没有丈夫的人叫做寡妇；年老没有儿女的人叫做独；年幼失去父亲的人叫做孤。这四种人是天下最穷苦无靠的人。文王实行仁政，一定要优先考虑到他们。《诗经·小雅·正月》说：‘富有的人过得不错，最可怜的是那些无依无靠的孤人。”宣王说：“说得好呀！一段解释下来，夫子更是欣赏眼前这个学生，虽说他天资聪颖，更难得的是后天勤奋努力。人们都说这位太子行止由心，但在这个夫子眼里看来，他的这个学生心中有大乾坤。堂上共四人，除元一外，其他三人对元一的这一大段解释，看的是目瞪口呆，元一也是几次轻唤夫子：“师父？师父？”邹玖良回过神来“不错不错。太子既然已读过孟子，以后可以先自行学习四书，有不懂处，随时可以问我。”随后转身对三人说道：“明日便是上元节了，休息半日。”“是，师傅。”三人异口同声应道“恭送师傅。”邹玖良徐徐走出昌文阁，确认师傅走远后，一蹦三尺高的是元一，转着圈的跳跃，当看到身后端坐的元彤时，举着的两只手，瞬间被定格了，元一看起来很怕姐姐，其实元彤这个姐姐只是看起来高冷些，其实对这个弟弟真的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爱护，小时候的元一总是爬高登低，元彤起初温柔的提醒他，叫人来在树下接他，元一不以为然，结果有一次元一从高处摔下，这个姐姐是又气又心疼，于是好几天不理他，元一自知理亏，在姐姐面前立下誓言，如若再犯，姐姐就永远不要这个弟弟。元彤见冷战这一招甚是管用，自那以后在别人面前，公主温婉大方，在这个弟弟面前就是高冷姐姐。元彤白了一眼嘲笑道：“休息半日，你也是呆在宫中。”这一句话，给正在兴头上的元一浇了一盆冷水。元一无精打采的转身坐到案前，收拾东西。这时利昂走上前来，“太子，公主，不如咱们请旨，明日来我的王府一起赏灯，你们看如何。”元一一听又来了精神“嗯嗯，这主意不错。”转而看向元彤“好姐姐，一起去好不好”而且怂恿利昂一起劝说公主。利昂把头扭向一边，假装没有接收到信号。元彤其实内心和元一一样期待出宫玩耍，但是对于元一这个爱冒险的家伙来说，她必须牵制着，如果表示了赞同，他肯定能做出更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元彤淡淡的说道“你去请旨，父皇若是应允。一同前去便是。”不多时，三人来至在直谏殿，王铎赶忙前来见礼“太子，公主万福，代王吉祥”元一等人认真回礼“王公公，父皇是不是正在议事。”王铎答道：“回太子话，是的。烦您在此等候片刻。”元一回道“嗯嗯，您先忙。”不一会儿丞相从殿内走出来，略为欠身向三人作了一揖，便匆匆离去。不一会儿王公公出来对三人说道“太子，公主代王，皇上叫您们进来吧”   皇上看着三个孩子，放下了手中笔，绕到案前，“你们三人今日怎么来到了前殿？”元一向前一步“父皇，孩儿有一事想请父皇应允。”皇上扭头问道“哦？什么事？还这么正式，说来听听。”元一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也不敢太过放肆，毕竟这是前殿，“父皇，明日就是上元节了，师傅给我们放假半日，孩儿想去代王府。一来是贺代王府邸落成以续兄弟情义，二来是想体察民情风化。”皇上听完之后，看了看利昂，略加思索“好吧，朕准了。”元一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了一眼皇上“谢皇上。”皇上又走到他们跟前“你是否好奇，父皇为何今日答应的如此痛快，以往念你年纪小，担心你安全。今年我的元一、元彤都已经十四岁了。利昂也已经十七岁，应该渐渐的参与政事了。”皇上拍了拍元一和利昂的肩膀，“好了，你们先退下吧，朕还有一些奏折要批。”三人施礼“是，父皇。”离开了前殿，来到了拐角处，元一如释重负，蹦蹦跳跳“太好了，可以出去玩了。”   第二日，元一和元彤在皇后处用过午膳。“元一元彤，你们俩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别太贪玩，早去早回。”元一元彤很认真的回复“是，母后” 皇后又补充道：“元一虽然在代王府活动，凡事不可以随意行之。你在外既要听元彤的，又要保护元彤。”元一拍拍胸脯“母后，你就放心吧”     傍晚时分，二人带着轿夫和一些侍卫来到了代王府，远远的就看到利昂，站在门口迎接他们。下轿后，利昂带着一干人等，深度作揖“恭迎太子，公主”元一赶紧走上前去，对利昂附耳说道：“大哥，别这样，太生分。”三人有说有笑的进入庭院。“我已略备薄酒，咱们边吃边聊，如何？”  元一说道“那太好了。”元彤也笑的附和道“全凭大哥安排。”席间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三杯五盏渐渐下肚。几人都已是微醺，元一提议，“大哥，今日只在府里观灯，甚是无趣，不如你我一同上街，与百姓同乐如何”元彤一票否决，利昂撇撇嘴，元一锲而不舍的转而对元彤撒娇“我的好姐姐，咱们一起去吧？你看外面放的孔明灯多有趣啊！”元彤终究也是个十四岁的孩子，也对外面的世界好奇。终于松了口“那我们就只在代王府面前的这条街转转好了。”

     华灯初上，街上的人们渐渐多了起来，卖货的，赏灯的，杂耍的，好不热闹，“今日里的灯比往日还多了许多。甚是华美。”利昂介绍着，元一元彤也是随手翻翻街边的杂物，后面的侍卫们，紧紧跟随。

     猛然间抬头看到了一家名为瑜音阁的店。门前更是比其他几处更加热闹，元一觉得稀奇，就一股脑的钻进了店内，利昂和元彤紧随其后，正前方是一高台，台下布满了方桌，此时台上正有一小姑娘唱着鼓曲。店小二见有客人前来，赶忙安排起来，“几位客官，楼上还有雅间，请随我来。”元一元彤从未见过这样的热闹场景，跟着小二来到二楼，找了东边一靠近高台雅间坐了下来，细细观看。

     “走水了！走水了！”突然有人大喊，人们惊慌失措的向外逃去，这火正是从台边的幔帐烧起来的，转眼的功夫已经烧到了元一他们的雅间，元一拉着元彤就往楼下跑，慌乱中利昂被一黑衣人拽走。才跑到楼梯口，一带火的柱子倒了下来，元一元彤侧身一闪躲了过去。随后听到有女子喊救命，元一定了定神，对身后的侍卫说道，“你们带着公主先下。务必确保安全。”元一寻着声音再次冲入火海，不多时，在火光中发现了两名女子，话不多说，一脚踹开燃烧的柱子，冲了进去，拉起她们就往外逃，丫鬟模样的女子解释到“小姐，刚才扭伤脚了。”元一二话不说，横抱起这位小姐，对丫鬟说道，“你跟在我身后。”再说这怀中的小姐，也是十三四的模样，穿了一席白纱似的长裙。因火大烟浓呛的眼睛睁不开，只能感觉到那个少年有力的心跳。不多时，元一终于带着二人逃了出来。此时小姐的家丁也已赶到。元一的侍卫跑了过来，耳语几句。元一匆匆行了一礼便随着侍卫向代王府方向走去。白衣少女在遮纱下目送少年远去。在家丁的簇拥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