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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秣陵的咸鱼生活(一)

淤世(炮灰,只想做咸鱼)

秣陵刚入秋的景色,如江南秋色一般,天空总是喜欢下着小雨,风携来的细雨中夹着丝丝凉意,秋雨如烟如雾、淅淅沥沥,融入了如山水墨画般的小镇。

苏涉对家乡的记忆便停留在此个季节。

苏涉成为姑苏蓝氏外姓弟子之后,心中就常常想:待他学有所成,有朝一日他一定要回到秣陵,重兴苏氏。

“所以说……这便是我们以后的家了吗……阿涉?” 苏汐看着眼前若大但有些破落府邸,她有些不可置信,手紧握住难平。

手中剑的重量感,告诉她不是梦。想着以后再也不用维持灵体形态来躲藏,苏汐就不由得一阵高兴:她再也不用以剑灵的形态睡在剑里了。 作为剑灵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她要终于要翻身把歌唱了。哈哈哈!

“对,以后这里便就是我们的家了……”苏涉手持一柄青竹伞,站在苏汐身旁,看着眼前的府邸沉思道。

许是因为对苏汐来说苦难的日子过去了,苏汐不禁有些感叹: “刚到秣陵的时候,你话也不说就板着一张冷脸,把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丢在客栈,我一个人和一把剑呆了好几天,一连好几日都见不到你的踪影,我都以为你……不要我了” 说到这儿,苏汐的眼眶不禁有些红,声音中带有微小的鼻音。

苏涉察觉到苏汐略带委屈的情绪,心中不禁有些好笑与无奈。“别,我可不敢不要你……我可听掌柜的说你那几日除了睡觉之外,其余时间不是去厨房,就是去酒窖 。”

“可怜掌柜家的酒啊,全都被你喝光了……也可怜我的钱袋子,就你再这么喝下去啊,我以后可就养不起你喽……” 苏涉话说三分,意达七分。

苏汐听到身旁之人拆穿自己也不恼。毕竟苏涉说的也对。

她堂堂一个上仙,上有靠山,下无仇敌,自由潇洒的生活在九重天,每天帮司命写写话本子,去月老那(偷偷地)喝他藏在姻缘树下的酒,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苏汐喝了那么多次酒,都不曾耍过酒疯,失误坏过什么事,谁知那日她只不过是图眼缘,挖了那姻缘树下的白玉小瓷瓶。

只不过因为小瓷瓶与其它的酒罐子不同,她有些好奇,就打开了。

谁知那月老胆子那么大,竟偷偷从莲花池的火莲花中偷来佛莲净火,要当礼物送给缘机仙子炼赤火珠,一直找不到机会,便偷偷埋在树下。

可苏汐更没想到她刚拔开瓶盖子,佛莲净火便如同获得了自由之身一般,盘旋在空中几秒后,化为几道残影,飞快地将姻缘树连同月老府点燃。

火势之大让苏汐不禁觉得佛莲净火也是个记仇的。

帝君震怒,苏汐与月老一同被封印灵力,下凡渡劫。

司命:云瑶上仙,帝君的意思是月老什么时候促成完月老府姻缘树上的被毁人间姻缘,殿下你就什么时候回九重天。

开玩笑,月老府的姻缘树除了主树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十几棵,围绕在月老府的周围。一棵树上就挂有几千红绳,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她要等多少个猴年马月啊!

苏汐在九重天的时候就是梦想做一条咸鱼,无奈被逼学习琴棋书画、行军布阵之道、岐黄之术 ,只要有尊者开设的讲学,她就得被帝君逼着去学。这会儿梦想成真下了凡,就别指望她能有多勤快,帮月老,她可没兴趣!做媒婆,做梦!门都没有!

以至于苏汐做了几百年的咸鱼,月老也嫌弃了她几百年,苏汐觉得可能是月老嫌他自己牵的姻缘多或者是苏汐天天欺压他做饭 。

最后月老受不了,(月老:为这不能惹的姑奶奶做了几百年的饭,每天还要求不带重样的,谁受得了啊!)于是他千方百计的寻找解开封印的法子,那段时间,月老天天拉着苏汐去人界与妖界的边界(消息交易点),苏汐觉得月老的脑子不正常,说话的语气和方式活脱脱的像个算命跳大神的老神棍。

苏汐看着他连蒙带骗的坑那些为他提供千奇百怪消息的小妖们的时候,感叹不愧是比她多活了几万年的老狐狸。

事情的最后当然是没有成功啦,不过努力都是有回报的。月老那家伙最后被召回九重天任原职,原因是:兔儿神与姑婆神二者管姻缘存在分歧,不适合管男女姻缘。(众仙:再让他们两个管下去,人界就无法繁衍后代了。)

月老那家伙是上天了,可她苏汐还留在人间啊!

司命:“云瑶上仙,帝君说等你什么时候寻回丢失的佛莲净火,便可将你召回九重天。”

苏汐:“佛莲净火,那是佛家的宝物,我修为也不够啊!没有灵力我更不行。司命,咱俩在九重天可是可以同写一本话本子的过命交情,帮帮忙呗!给点小提示(你直接告诉我佛莲净火在哪里)。

司命:“殿下,帝君说可以帮你解开封印。”

苏汐:“司命,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司命:“殿下,封印已解,小仙还要回去向帝君述职,就先告辞了。”

苏汐(泪流满面):“别走啊……”

苏涉知道从玄武洞出来回到云深不知处,苏汐陪他吃了很多苦。他匆忙脱离姑苏蓝氏,连东西都没收拾全,身上穿的还是在玄武洞中的那身衣服,苏汐便随他连夜的回秣陵,风雨兼程的赶路,不待一刻停歇。(苏汐后来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打趣:好似背后有猛兽在追他们。衣服都来不及换,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脏的不成样子,活脱脱的像极了乞丐。)

现在仙门百家局势动荡,温氏已经做到如此地步:火烧云生不知处, 屠杀众多小门派。

苏涉他不敢赌,他身为姑苏蓝氏外姓门生,随时可能因为温家随便一次屠杀失去性命。

他也不想待在姑苏蓝氏,他不想与那世人眼中皎如明月的含光君相比,他知他苏涉比不过他蓝忘机。

他也不想再听别人说他如何如何的模仿蓝忘机,说他苏涉品性不如蓝忘机、剑法不如蓝忘机、琴技和灵力也不如蓝忘机。

皎皎明月如君子。不如?可他苏悯善从来都不是君子!他也不屑于做君子!

这世间人心险恶,事物千变万化,谁能始终做到表里如一。

在不夜天受教化的那段日子里,他所有的不甘和嫉妒仿佛都被放大了,午夜梦回时分,之前过往的一幕幕被回想起,都如同笑话一般,往事在无情的嘲笑他。仿佛有什么要爆发而出,他只能死死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静静的地感受胸腔中心脏跳动的声音,手指紧握成拳,指尖泛白。

一切的一切有了开头,便在玄武洞中有了结局。他已经忍得够久了!箭射出去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犹如脱笼而出的野兽,获得了渴求的自由。许久未见光明 ,心灵仿佛得到了净化,重获新生,却让他觉得如梦一般。

苏汐是他的光,是他在姑苏蓝氏成长时和脱离姑苏蓝氏之后唯一可以抓住的光。

苏汐看着杂草丛生的府邸有些烦恼:不知道苏涉是从哪儿找来的府邸,要拔草,再加上破的地方、烂的地方都要修缮,还要重新买房间器具,想想都觉得头大。

“阿涉,这到底要……要花多少钱呀?”苏汐一想到她从温家辛辛苦苦偷来的钱,要花掉一大半就心疼的不行。

“我已经请人来做这些事情了,半月之后我们便可入住。至于花掉了多少银子……”苏涉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苏涉转过头看去,身旁的之人眼眶红又了,悲伤的神情不假,似又比刚才委屈的样子还重了几分。

苏涉像是又想到什么不禁轻笑道:“这府邸后面有片杏林,我买这府邸的时候,府邸的主人告诉我,他在每一棵树下都埋了一坛酒,是他为儿子成亲时准备的喜酒……不过,已经用不上了……”

许是察觉到自己语气低落,苏涉又赶紧转换了话题: “而且这后院里还有个酒窖……,府邸的主人说,那些酒是他祖辈珍藏传下来上百年的好酒……”

“酒窖!”原本有些心疼银子的苏汐,在听到苏涉这番话之后。她的眼睛微微睁大,表情有些不可置信,语气急切不由自主的说:“没骗我吧?酒窖在哪儿?”

苏涉回答的话音刚落,只看见一道白影闪过,手中一沉。刚才还在自己身旁的人顿时没了踪影,而手中多出之物是他的佩剑——难平。

苏涉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眼含笑意,嘴角微微勾起。缓身走入府邸。

他拿她还真是没有办法呀。

入住是半月之后的事,苏汐并不着急。她想知道的是苏涉今后的打算。

“建立秣陵苏氏……”苏汐看着那人说话时,坚毅的神情和眼中迸发出的光芒,有些迷了眼。这才是这个少年本该有的样子。

苏涉现在的气度与在姑苏蓝氏时完全不同,那时的他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张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脸。现在的他神情柔和,周深的气度更是比以前温和了几分。

苏汐知道,倘若人的气度要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心灵遭受的磨难……

“那时阿涉……他心里一定……很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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