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风雨欲来-捷报

　　央州一十二月，天寒地冻，冷风让人微颤，万林而立的南境清县内，还是往常一般，街道南处的王府还是守卫森严。

　　王府严厉之心，内却祥和繁盛，却殊不知暗流涌动。

　　正厅门槛外，丫鬟已整齐站立，手中清淡早饭，静候陵王用膳，冷风扫过，让院内的空气又增加了几分冷气。

　　巡礼而进，慢步踏入正厅内，四人红绿相间，衣着打扮比寻常丫鬟华丽而不失礼数，让人一看便心情舒畅。

　　陵王在书案前，埋头看着杂乱的书信，才注意到已过辰时，却还迟迟未用早早膳，想到潘人和占州之事，眉头紧皱。

　　撩起白色袖子，双手在盆里清洗着，看着眼前端着盆子的丫鬟，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他对这等小事全权交给柳红，便无多问。

　　转身看着木板之上的清汤，问道：“早膳无需铺张浪费，多给府中护卫些肉食，好把身体练得强硬。”

　　柳红急忙回应道：“王爷，这是陈哥吩咐的，王爷身体至关重要，怎可……”

　　拓跋邹看向窗外，慢顿几刹那，道：“无妨，眼看临近年关，这清县也冷清至极，府中下人的心，你要好好把握，古人云，控制一人，先取其心，否则非制，潘人潜伏在兴许县，距离随远，却不得不防，还如往常般，若如碰到怪人异事及时上奏，不然可能酿成大祸。”

　　陵王便是这王府的主人，无人敢逾越命令，很快便行礼做出回应。

　　用膳也只用了一盏茶，便又坐回了书案前，脸上无任何轻松之色，全是忧愁，眉头紧皱，翻阅着书信。

　　占州之事已将近有五日之余，不知现在战况如何，那日分析得知，如若硬守，胜却只有一成，城破人亡已是结果，他也无需在多思虑。

　　王府偏院，墙内空无一物，中央一条石路，尽头房屋，房门紧闭。

　　一人东张西望警惕的走过石路，走到门前，还不忘转身望去四周，生怕有人尾随，推门而进。

　　房内简洁不已，床榻木桌木凳，在无一物，淡淡的木香充斥着，立在墙壁之上却武器五花八门，寒冷让木凳也冰冷不已。

　　体型壮阔之人坐在木凳上，神情忧郁，浓眉大眼，眼里却只有无尽的纠结。

　　进来之人关切着坐着之人，神色满是担忧，话语萦绕在房内。

　　“师兄，十年未见了，为何迟迟不归，师妹思你，竟头上有了几丝白发。”

　　万山站起身来，朝着床榻走去，一个翻身便躺在床上，叹口气道：“王府很好，殿下待我也很好，既然我已被逐出师门，你也没必要于我相叫师兄，门规森严，你要好生孝敬师父，我已没有能力再报答他老人家的教养之恩。”

　　万山顿了顿道：“我得报答殿下的知遇之恩，我们讲的便是信义二字，我又怎能弃殿下于不顾。”

　　愁叹几声，愁容迟迟未散去，他心中的纠结和郁闷岂止是千分万分。

　　“师兄为何愁眉苦脸，这王府之中，怕是无一人是您的对手，何必忧心。”

　　万山翻了个身，开口道：“小妹被殿下的敌对捉去，威胁于我，让我有违信义，但小妹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得不顾，这是先父临终前的夙愿，也是我推脱不掉的责任。”

　　屋内万籁俱寂，沉默足足有一盏茶，进来之人先行言语，开口道：“师兄决定便好，师兄找我前来有何事？我这次下山已是背着师父，如若在闯些祸端，到时无法收场。”

　　“你轻功极佳，给我探探那面具女子的虚实，那日走到院内，我敌她不成问题，但我轻功不及她，怕是追赶不上，听那女子言语，年幼至极，怕是二十有余。”

　　进来之人言出道：“世态炎凉，事事不公，师兄为何执意就在这阶级森严的王府，山上的相敬有宾，师兄弟们的相亲相爱不比这王府逍遥自在，师父若知你投靠于朝廷，必然清理师门，你小心为妙，师兄相托之事，我必然鼎力相助，告辞。”

　　“站住，我跟殿下已十年之久，殿下的性情，心胸，如若殿下登基，朝廷未必会接着腐朽，百姓也会越来越好。”

　　那人转身道：“都到现在这般了，师兄这样想不觉得有些幼稚吗？”

　　万山看着那人走出房门，心中虽对陵王无愧于心，此事却已出，让他纠结万分，看着墙上的武器，眼神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心中惧退之色，仿佛心中已决定。

　　正厅内，拓跋邹坐在书案前整理奏折，却是眉心紧皱，一十二月的冷风吹拂着全身。

　　老管家脱掉靴子，小跑到陵王面前，脸色喜悦之气四周环绕，陵王注意到后，疑惑问道：“何事如此慌张，难道……占州败了？”

　　老管家行礼道：“王爷，占州死亡惨重，却是歼灭叛军，城内战火纷飞，各位将士在清理战场，此事已上报上京，不知众京城豪贵会如何看待此事？”

　　陵王放下手中的奏折，皱眉道：“守住了？如何守住的，这等一眼便明了的战局会反败为胜，竟有这等奇事，那开元也是堔朝数一数二的名将，骁勇善战，他为何会败，我实在参不透这其中的缘由。”

　　老管家在次行礼道：“王爷，根据内线传言，瑕县的几大商户竟组织强壮的青年上战场，足足有几千余人，盔甲武器都是他们临时拼凑出来的，这场战能胜怕是他们心中的信念。”

　　拓跋邹颇有意味的嘴角微微扬起，站起身来，开口道：“是何商人竟然能几日之间，凑出如此多的盔甲和武器，真是让人耐热寻味，既然如此，那便去趟占州瑕县，我倒想亲眼见识见识这几位商户和那个誓死不退沈巍，沈将军。”

　　“王爷何时出发，我现在便准备一番，大堔表面虽祥和至极，背地里谁都不知有什么无尽的危险，老奴恳请殿下多带些护卫。”

　　陵王挥手道：“多谢管家对我之关心之意，这次我便不是大张旗鼓的前往，偷偷的去，毕竟还要上报父皇，一来一回便要有些时日，明日便只身前往，来人登门便言语有风寒在身不便迎客，送走便是。”

　　“老奴遵旨。”

　　占州瑕县内，一片焦土，到处巡逻的将士来回的城内走动着，街道上已被清理差不多，却还是有随处可见的鲜血和天上撩撩升起的战烟。

　　叛首开元被拘压在将军府，驻守军死亡惨重，虽是胜战，却是拼进全力，远处那峦峦重叠的高山，此时格外的好看，让人久久挪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