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风雨欲来-借兵

　　雪天路滑，马车缓慢的走在林间大道上，风雪的阻碍，让整个回清县得路程缓慢了下来。

　　万山牵着马鞭，时不时的看向马车，脸上的疑惑轻而易见。

　　“王爷，费心得救这么两个草民值得吗？”

　　拓跋邹听到疑惑后，若有所思，道：“国以民为天，民心散的时候，百姓不信朝廷的时候正是国家灭亡之际。”

　　“多谢殿下指教，小人明白了。”

　　陵王看向看向高山从林，雪花如柳絮般飘飘洒洒，落在手间，顷刻间便融化，就像战场上的前锋军，无一不是在敌军之间顷刻融化，倒在地上。

　　清县和兴许县同属边关县，治安并不比兴许县好到哪里，天寒地冻，城门口巡逻之人却更甚以往。

　　拓跋邹一眼看见占州驻军的标志，门口一多半便是占州的驻军，难道，占州出事了？

　　他转念一想，不，不可能，占州在央州后方，西枰也并无动静，唯一可能，便是城中叛乱，无不为过。

　　“万山，快快赶回王府，有要事发生。”

　　“是殿下。”万山回应道。

　　奔逸绝尘的朝王府赶去，烈马也是战马退下马鞍之马，健步若飞，一盏茶便已到了王府前的街道，占州驻军越来越多，皆在勘察巡逻。

　　王府的积雪已被下人清扫干净，佳木府门却敞开，进进出出的占州的府兵数不胜数，老管家也是守在门口焦急的等待陵王归来，看到殷红阔大的马车，便知已经回来了，连忙上前迎接。

　　拓跋邹虽脚底冰凉已毫无知觉，却快步走到府内，正如他所料，众人都已在正厅，他也马不停蹄的脱靴进入。

　　万山担忧道：“殿下你的脚？”

　　“无妨。”

　　屋内气氛齐聚，比门槛外的雪天都寒冷无比，凝重，不安，更多的是愁眉苦脸。

　　正厅内，有无职位的人都行礼道：“王爷。”

　　陵王看着众人，怕是跟心中所想差别无二，再想到师爷那等人，这占州又是何事，便迫切些，问道：“占州何事？为何如此之多的驻军来到央州，你若让各国暗线所知，这无常不是边关的一次灾难。”

　　拓跋邹的严肃质问让屋内的众将军却百口莫辩，气氛冰冷到极点，噤若寒蝉无一点声响。

　　窸窸窣窣的踏雪声，让人转移注意力，淮阳世子，常远赺，周于，纷纷披甲而来，身后跟着几十边关将士。

　　一胡须篸着白色，眼角寖满皱纹，脸庞倒是比其余占州将士冷静许多。

　　一开口，便是豪爽直言，不啰嗦半分。

　　“殿下，驻军将军开元和手下裴峰校尉叛变，常驻军本就不到二万兵力，九千兵力叛变，又是背后偷袭，我们措手不及，不知不觉便已死去将近二千余人，无奈之举……”

　　老将军看向身后些许人，似乎眼色暗示，众人纷纷行礼鞠躬，异口同声道：“望殿下发兵占州，平反叛乱，耽误不得，占州随时被攻陷。”

　　陵王迅速走到书案后方，拿出一占满灰尘的竹筒，解开上面丝绸的缠绕，拿出一卷纸张，摊开而来，却是大堔的地域图，清晰不已，山峰湖泊，一应俱全。

　　他指着占州上方，开口道：“占州之北，乃是徐州，徐州内的二万驻军，足以平反内乱，为何跑来边关的央州，是何企图？”

　　淮阳世子皱眉道：“边关的驻军不宜轻动，除非兵祸上京，才有权起兵勤王，将军你也知，各营之间配合，才能让大堔的防线犹如铁桶，如若兵虚之际，列邱趁虚而入该如何？”

　　周于顿了顿，摇头道：“我也不明了，徐州驻军二万，兵力更胜占州，将军你为何不去徐州请求支援？而偏偏跑到这边关之州？奇怪！”

　　老将军深叹一口气，道：“诸位将军，王爷，你们有所不知，陛下前几日，上陵山祭拜先帝，徐州二万驻军，被调入陵山，城中只留有二千余人。”

　　周午讽刺一笑，脸上一顿黑，：“真是挑的的好时机，算的好时机，哼。”

　　常远赺细细的斟酌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地域史图，占州的东方让他眼前一亮。

　　他指着那边，跟众人讲，道：“你们且看，占州东边的昕州虽是小州，常驻军不到一万之人，将士实力也是参差不齐，但救占州的燃眉之急，却足以够用。”

　　陵王看着昕州之东的帕瓦沃抚人和潘人，却是连连摇头，帕瓦藩国注意力全在昕州以东几个州地，不宜轻动。

　　想到胆小怕死的陛下，他心里就一阵厌恶，身后本有五千禁军，却还觉得缺乏安全，把徐州二万驻军全部调走，这是为何，这让人该如何事好？

　　拓跋邹摇头道：“不，不可，昕州不可轻举妄动，帕瓦潘国国内局势，你我全然不知，三国又战火焦灼，我怕他们狗急跳墙，帕瓦潘国联盟，然而这样，撕开东境防线不成问题，大堔至此为了小小占州，让整个东境沦陷吗？”

　　常远赺却质疑道：“殿下，潘国和帕瓦向来不合，结盟之事，玩笑话罢了，正是战火焦灼，他们无暇顾及，正又因形势所迫，迫不得已啊。”

　　“天下熙熙皆为利，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正是国内这种繁荣昌盛的景象才让两国稍微冷静一些，还知道我大堔是上国，潘国，帕瓦细作无处不在，飞鸽传书却仅仅需要三日，而昕州驻军支援到达占州却要六日，来往却要十二日，这十二日，能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为东境一保万一，昕州驻军，不可轻动。”

　　他三年以来遇到最大的难处，一方失火，三方却只能眼挣挣的看着。真的山穷水尽毫无办法了吗？

　　他眼看西方，西枰一直虎视眈眈，昀垧州更是不宜轻动，倘若真要请求昀垧州常驻军支援，怕是庆王叔也不会同意。

　　他忽然想到书籍上一句言语，眼神如一泓亮水，一闪而过，他只言语了短短一句，让众将士一脸错愕。

　　“占州不要了，全部军力，退守徐州，徐州城内有二千兵力，九千叛军死守不成问题。”

　　周午一手拍住拓跋邹肩膀，质疑道：“殿下真的想清楚了？占州可是有几十万的百姓极佳的地理位置，真的不守了？”

　　“是啊，殿下，西方昀垧州援军尚未不可，没必要放弃占州。”

　　陵王却淡淡道：“如若占州支援不当，失手之时，那么下一个便是徐州，在下一步呢，你们想过没有，我们这是在研讨该如何是好，真正的行军支援，跋山涉水之时，真的能恰当好处的及时支援吗？每个州地，地广物博，光是骑马便要四日之久，倘若徐州沦陷，想过后果吗？”

　　“古人云，两下战，若不能保其身，则以利最大化，以损伤最小化。”

　　“无那场兵为无伤者，无始何如，但以贼灭，便是胜利。”

　　“想想占州叛军，关乎于南境的边防，如若我是敌人，也会去央州借兵，如若不然连失两个州地，正如周将军所言，挑的好时机，山穷水尽，逼迫我们出兵平反，最后收益的却是列邱。”

　　淮阳世子聚精会神聆听着陵王的长篇大论，却又是受益颇深，却忽然想明白陵王方才所言。

　　“殿下意思是，占州叛军，是列邱的连环计？那个列邱世子，真是让人恨不得千刀万剐。”

　　周午怒捶身后木柱，当初上门拜访，以大致清晰李白水为何通敌卖国，殿下还嘱咐他不要忘了登军入册之时的初心，没想到啊，没想到，人的欲望真的无穷无尽，还是有人通敌卖国。

　　周午连声叹气，让周围将军也随之感叹。

　　“死守徐州，上报军情，让陛下速速调回常驻军，平反叛乱，不成问题。”

　　众人异口同声，都无人质疑陵王，开口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