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州,遍地都是丛林,在边关的兴许县,几十万的人口,虽是边城县,来来往往的异国人数不胜数,繁杂不已。
城内的街道上,人头抖擞,街道两旁临临立立的摊铺,烈阳淡淡的洒在城墙上,随风飘荡的军旗岿然不倒。
刺耳的两个字传入脑中,“敌袭”。
只要听到这两个字都知道意味着什么,敌人来偷袭了,就在不远的城外,马上便有一场大战。
一身盔甲,站在城墙上像雷打不动的一座高山,满脸的胡渣也掩盖不了此时心中的慌张。
转身对着身后的属下道:“汕柳营,左巡营,右巡营。”
条条框框被这人安排了下去,大声道:“将士们,后面便是我国的腹地,为了国家,为了百姓,杀!杀!杀!”
城墙上的数面军旗,被士兵摇晃的格外鼓舞。
一番荣盛的景象,瞬间消失云散,到处都是恐慌和尖叫。
央护府内,一处宽敞的大院里,来来往往的将士数不胜数,屋里一张漆红的桌子上,众位将士整整齐齐的坐在桌子旁,气氛沉重不已。
首位坐着的是拥有边关军令,手握十几万兵权的常远赺常将军,右下方坐着的是陛下荣封的林青将军,精致的五官,全部扎起来头发用麻布绑着,疲惫不堪的双眼努力的睁着双眼。
常远赺皱着眉头,咳嗽道:“说说你们的看法。”
一位满头白发的年老的将军道:“将军,属下觉得,这是列邱对我大堔的挑衅,不把敌人斩之,难解对我大堔的藐视之意。”
常远赺皱眉道:“周将军此话是出城跟敌人死战了?”
“还有谁,对这次列邱的突袭有何之意?常将军,你来说说看,你跟着常开将军已经十年了,有什么看法吗?”
周将军刚想开口,旁边坐着的李将军开口道:“兴许县的确是我国边境最为薄弱的一环,但是城中也有汕柳营,左右巡营,也可调出最近的开泩营,想强行撕开城中的防守,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此次敌人大举进攻,有了些消息。”
林青将军眉头紧皱,脸色难看至极。
周将军随声道:“老李的是何道理?为何我们都不知道?”
站在林青将军身后的侍卫大声道:“都静一静,成何体统?没看到将军带病上阵,都是为了城中百姓。”
说着侍卫拔刀相向,立刻把刀插入桌子上,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众将军议论声越来越大。
林青将军开口道:“程丰把刀收起来。”
“殿下,程丰不明白,他们都这样口不饶人了,殿下为何还不动声色,忍气吞声?”程丰疑惑道。
“殿下若是不好言语,交给程丰便是。”
林青将军咳嗽着怒道:“你何时也目无章法,不是让你把刀收起来,平时那稳若泰山的心性呢?”
程丰退到一旁,闷不吭声。
林青将军艰难的站起来,捂着胸口咳嗽着,还没出口,李将军抢言道:“关于我刚才所言的消息,三日前监管粮草不利,被大火烧尽。”
一位脾气暴躁的将军拍着桌子道:“什么?这都三日了,我们这么多人还不知晓,要不是李将军开口提起,想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另一位也随口道:“怕是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林青将军好大的官威。”
“为何要隐瞒至此?”
“想至于我们死地直言,何必这么多弯弯道道。”
“敌人都到城门口了,却听到如此消息,唉!”
议论纷纷,吵闹不已,十几个将军冷嘲热讽,只要少数的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林青将军忍着胸口的疼痛,直起身板,怒气灌瞒头顶,他自己都不知道,多久没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早就看李白水有异样的林青将军,想着顺藤摸瓜,找到背后之人,谁也不曾想。竟然会做出这么出乎意料的事
三日前,粮草被烧尽,李将军副将看管失律,不幸被烧尽,这缘由怕是自己听着都勉强。
昨日暗线报来消息,操兵演练,排兵布阵,怕是近日会敌袭,便严加看管李将军和他的副将。
本是囚禁着的李将军,没想到竟然逃了出来,林青将军都没想到李将军在央州十年,势力手段却是毒辣,杀了看守的二十人逃了出来。
偏偏跑来信口雌黄,嚼口舌。这是要让央州失手,真是不知有多大的利益在勾引着李将军,今日还真做出这等损坏军心的事来。
大声道:“程丰,把李白水的舌头给我割下来。”
程丰立刻立刻道:“遵命。”
震耳的尖叫声,一会便九霄云散,一个血淋淋的舌头放在桌子上。
常远赺一脸错愕的看着林青将军,当众刺杀我朝将领,乃是诛族之罪,他疑惑道:“殿下这是何意?您虽为亲王,也不能当众杀人!”
林青将军指着地上的李白水,疲惫的看向常将军,咳嗽道:“将军可否容本王言语两句?”
桌子上瞬间安静下来,整整齐齐的坐着,常将军挥手道:“讲!”
林青将军咳嗽道:“三日前,李白水副将看管失律,已被我就地正法,至于留着李白水一条命,是想看看李白水到底是为何,通敌卖国,谁知李白水自己逃了出来,至于方才我为何只口不言,军心裂了,是多么可怕事,我这么言俞明白否?”
脾气暴躁的将军,想来一想,便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开口怒道:“我看林青将军处罚的轻了些,要是末将,割舌头算是轻的了,将头颅割下,挂在城墙上。”
“原来刚才林青将军门口拦住老李是这般用意,属下言语有些粗鄙,请将军见谅。”
一众将军低头不语,诚信的想着战况。
周将军开口道:“将军,该如何迎敌?”
程丰开口道:“周将军不必心急,殿下三日前,便派人与占州、昕州、昀垧州的知州和常驻将军商谈,占州和昕州正在来的路上,怕是要六日左右。”
脾气暴躁的将军开口道:“王爷的意思是死守了?”
林青将军开口道:“敌人突袭必知己知彼,粮草也是心知肚明,无论我们做何,唯有死守。”
士兵跑着跪下道:“报!敌人已不到一百丈便到城门下。”
脾气暴躁将军道:“将军,事态紧急,殿下又有风寒在身,还是修生养息为好。”
常远赺对这位派遣而来的皇子因方才之事客气了许多,开口道:“林青将军有何办法?”
林青将军开口道:“所剩粮草一日怕是绰绰有余,剩下的,就看将士们的士气了。”
众人离去后,程丰疑惑道:“殿下,当日你知晓李白水焚烧粮草后,为何不直接杀了?”
林青将军站起来道:“其一,这一战,我们本来就不占上风,敌人是蓄谋已久,一年的修养,早已让各位将军没了警惕之心,在刚才杀了李白水算是杀鸡儆猴吧。”
程丰扶着林青将军,慢慢的拿起暖壶,看了看外面的暖暖的太阳,开口道:“程丰,侯爷在朝任职大理寺少卿,你觉得可安稳?”
程丰一脸疑惑,问道:“我觉得家父在上京很安稳啊,有何不妥吗?”
林青将军笑道:“不不不,先扶我到前院的石凳上,我细细与你说来。”
俩人走到一颗树干粗壮的树面前,繁茂的树叶,遮住了太阳。
“程丰,抬头看,你能看到太阳吗,还是只有微弱的光芒。这便是我所言的其二。”
程丰知晓了殿下的用意,下跪开口道:“殿下的言教,程丰谨记在心。”
林青将军开口道:“人心隔肚皮,比这繁茂的树叶遮挡住了阳光还令人害怕的刀剑。”
“程丰,就算你跟了我快十余年,我对你也只信七分,疑三分,你可懂?”
程丰坚定的道:“殿下此言,程丰明白,望殿下不要抛下程丰,程丰原有朝一日挡在殿下身前,受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