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楼奇谈】七.

“之前一直在南阳寨那边打仗，现在好容易衣锦还乡了，怎么着也得带你小子来这边开开眼界。别看锦城城小，却是各路人马都爱的胭脂窝，几乎中原的美女都被送到这里来了……尤其是花楼，他幕后的老板那可是洋人，旁的人还真不敢动。”

马大帅领着夏念和副官走到第一台桌子旁边，坐在沙发上，从一旁的侍者手里接过香气四溢的威士忌酒，推了一把夏家这初出茅庐的鹰。他向旁边招了招手，几个浓妆艳抹的小姐从善如流地坐过来，可夏念皱了下眉，显然是不喜欢。

“不好这个？”

夏念“家中曾给我订下婚约，所以……”

“那又有什么要紧！”

马大帅咧着嘴笑他迂腐——他清楚得很，男人一般到了这份儿上还不动心的，多半是没有合自己心意的女人，要是找到了，那还用说别的嘛？

“这样，今个儿我做东，就得让你开开眼界。让老李把‘金陵十三钗’给我找来，尤其是三月小姐跟如烟小姐要出席，费用我包了。”

“是。”

一旁的侍者答应一声，向台上指了指：

“今天如烟小姐兴致好，在上面唱曲子呢。”

“哦？我倒是听说过她之前是戏子出身，可她不是一般不开嗓吗？也就上次总统来的时候唱了半首歌……”

“谁知道呢。您等等，我这就把她喊过来。”

侍者恭敬地退下，听见他跟马大帅谈话后，夏念的目光也就随着歌曲定格到柳如烟的脸上。

她低着头只顾素手拨弦，一副温婉的江南女子模样，露出来的眉眼很是柔和，比起争奇斗艳的花丛，更像是躲在云层后面却高高在上、皎洁无暇的月亮。包裹在旗袍下的身躯凹凸有致，白皙丰腴的大腿交叠在一起，脚踝上还系了两颗小小的金铃铛。

“哟，看来这是喜欢？”

马大帅瞥到夏念失态的样子，摸了摸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笑了一下——夏家这小子什么都好，跟他老子倒是有的一拼。但唯一的也是最大的问题就是他脸上总挂着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模样，对钱权都不甚在意，才躲过了他的前两次试探。要是这次连美色也失败了，他就该好好考虑自己是否真的能驾驭对方了。

为政者，最怕的就是手下人不好掌握。

“副官，先让人把如烟给我请过来。”

“是。”

听见有人唤自己，夏枳勾了勾唇角，停下演奏琵琶的手，对着话筒说：

夏枳“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有缘大家再来听我唱歌。”

台下顿时唏嘘一片，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没人多做阻拦——倘若唤得动柳如烟，军衔至少得是副元帅往上。

随着她款款走向自己，从颤动的发梢到光滑的小臂，从胸口绣着的红梅到脚下踩着的高跟，明明周围十分嘈杂，夏念却觉得自己能清楚地听到她每走一步的哒哒声，像是踩在自己心尖上翩然起舞般轻盈，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特别的冷香。

“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