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传说】十七.

随着一声冰凉的电子提示音，夏枳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一个穿着卫衣和短裤的女孩若隐若现地出现在她面前，夏枳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飘在半空中的身体，然后看向女孩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夏枳“你是系统？”

灵珠“是的，恭喜宿主在最后关头完成了第一个世界【鲛人传说】，成功获得两千积分。”

夏枳“那……我现在是要去下一个世界吗？”

灵珠“您可以选择开启上帝视角，观看第一世界的后续故事，并不会耽误很长时间。”

夏枳“这个是我自愿决定的？”

灵珠“是的，您也可以直接选择进入下一世界，不过可能会错过隐藏条件。系统这边建议复盘。”

夏枳“那……就听你的吧，看看后续。”

一听说还有隐藏条件，夏枳立马来了精神，准备让系统带她去参观上帝视角。

灵珠“宿主选择进入第一世界，准备时空跳跃，三、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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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十五日，皇室大婚，是真真正正的良辰吉日。

无数百姓借着皇恩浩荡走上街头观望，看满城红绸映衬着青石板上的白雪，顺便说几句吉祥话沾沾喜气，恭送年轻有为的帝后走过大街小巷。

新帝年少有为，体恤民心，早在平反的时候便以天人之姿战胜了昏庸无道的皇长子，还凭借利箭刺入胸口却毫发无损一事被军营里的将士们津津乐道，说他是真命天子，有龙神保佑，才能逢凶化吉，一统江山。后经宰相联名十大臣后破格登基，决定同年与他的青梅竹马完成大婚。

都说女子在出嫁这天最美，无论是耄耋老人还是黄口小儿，都对之前便享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的宰相之女充满了期盼，争着看她在今天是何等风采。

风卷起的门帘缝隙中隐约能窥见新后风姿绰约的身影，尤其是她高高佩戴的凤冠上镶嵌着一颗浑圆硕大的珍珠，流光溢彩之间，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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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送走了众臣的张云雷被人扶至婚房，他站在床前，轻轻挑起新娘的盖头。

面若桃花的新娘一袭红妆，欣喜地想要扑进他怀里，却被张云雷侧身躲过。他只是伸手取下对方的凤冠，手指摩挲着最顶上那颗浑圆的珍珠。

他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

花辞“云哥……”

花辞突然出声，却被张云雷猛地落了脸色——自打一年之前，他的乳名便无人能唤。

张云雷“尊卑有别，皇后逾矩了。”

花辞没想到他能生气，连忙跪下来请罪：

花辞“是……臣妾知错。”

望着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新娘，张云雷皱了皱眉，径直背着手离开了婚房。

花辞“皇上，你去哪？”

张云雷“朕今日去尚书房就寝，皇后早些休息。”

张云雷顿了顿脚步，只是踏出门槛的时候忽然瞧见了弯弯的月亮，看着廊下的红灯笼发了呆——他突然想起前年生辰的时候，那些盏长明灯上跳动着的小小的烛火，连在一起，竟然比满城烟花还要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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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哥，我想看星星。”

“云哥，如果我走了……你会记得我吗？”

“云哥，送你眼泪是怕你路上盘缠不够，送你鳞片，是希望你平平安安。”

“云哥，记不得又有什么关系？你只要记得我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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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骗人了。”

“张云雷，你不是他……他没让我这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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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雷忽地仰起头，伸手拂去脸颊上滚落的泪珠。只是他突然发现，眼泪好像怎么擦也擦不完，往日替他擦泪的那只手，已经陨落成泥。

那些曾经紧紧攥在手里的温暖，早就融成一团黑气，包裹住他的心脏，成了让他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本来以为自己应该轻易忘记的，可是周围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那个已经离世的人，早就在自己心里扎下了根，只要微微一动，就带着刻骨的疼。

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可没人知道，他的心底也曾绿草如茵，花开遍地。只是后来一场大火，烧毁了所有期待，又有一场大雨，浇灭了心底的那点光。

蒙尘的回忆总是带着苦涩，沿着舌尖一直苦到心里，他甚至不敢再抬头看看月亮。

因为那个爱着皎月的人，总喜欢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起伏，蓝色的鱼尾亲吻海浪时，尖尖上会透着星星点点的光。她用手往脑后拢过银色的长发，露出白嫩的脖颈和锁骨。

细腻的皮肤上有一块淡粉色的疤，明明已经不再流血了，却像是烙印在张云雷心上，提醒他那个死了却又困住他一辈子的人，让他永生永世都不敢再相忘。

故事的最后，张云雷还是派人把夏枳送回了大海，临别的时候把她封进了梨花木的棺椁。在皇室礼仪里，它用来埋葬帝王无名无分的爱人。

听人说，她走的那天，阳光晴朗，却唯独海岸边下了蒙蒙细雨，好似故人的泪，一瞬间落满了眼眶。

夏枳“……写你的名字可真难，倒不是笔画繁多，而是要带着三分春色、两分月光，再加五分喜欢。”

夏枳“云哥……我在呢。”

夏枳“……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