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布鲁斯警官

在彼得莱死亡后，隔天凌晨五点左右布鲁斯花了大半天时间从庆之府来到了死者的学校大楼。

　　“对不起先生，这里是案发现场，不可以进去。”一个警员说着上前拦住要进学校大门的一名男子。

　　今日白雪皑皑、寒风凛冽，布鲁斯并没有穿警服，样子也跟那天见到的没什么区别，依旧睡眼朦胧、满脸胡渣。

　　身上披了件厚重的黑色大衣，手里还拿着两个拳头大小的包子大口嚼着。

　　布鲁斯直接无视对方的阻拦，他依然面色如常的往前方走去。

　　略微粗糙的手伸进大衣口袋掏出代表着少尉军衔的黑色护照，接着就像老朋友似的随意塞到警员那双阻拦他的手里。

　　布鲁斯用充满磁性的声音缓缓道：“带路，我要看案发现场。”说着便直接越过对方。

　　年轻的警员满脸疑惑的开打黑色皮夹，当看清护照后的名字和级别时给吓得他差点没站稳，

　　“这是……布鲁斯……我的上帝。”随后快步跟了上去。“啊……长官！等等我！”

　　布鲁斯说是让他带路，结果一路上青年警官却跟在他身后，他知道这是对方因为级别原因所以不敢走在他前面。

　　布鲁斯本人生性随意对这些规矩倒是没什么要求。

　　“长官，您……怎么亲自来了。”青年试探性地问道。

　　要知道，眼前这位男人在警局可是传说一样的人物，他的破案思维与侦查头脑要比他的军衔更加如雷贯耳。

　　人在屋里坐，破敌千里外，以往大家都只能听说他的事迹，没想到今天自己竟能见到本人！

　　而布鲁斯听到这话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混蛋的丑恶嘴脸，他嚼着包子漫不经心地调侃道：“呵，等你哪儿天有幸被上司用枪顶着脑袋跟你说，'老子的年终奖要是因为你这混蛋所管辖的区域而丢失的话，我就把你屁股切下来当烟灰缸时，'你就能明白我为什么要顶着零下十几度的气温来这里了。”

　　年轻警员忍住想笑的冲动，他没想到冠之府和庆之府大名鼎鼎的神探会这么幽默、平易近人。

　　“啊……”他绕了绕头，“没想到，像您这种神探…也会存在压力这种烦恼啊……”他也学着布鲁斯的口吻吐槽道。

　　“是啊……我更没想到是有生之年还能来这地方，这让我感觉自己好像年轻了十多岁呢……”

　　最后布鲁斯象征性地又问了几个关于案件的问题，俩人这才来到彼得莱死亡的地点。

　　现场保存的不错，没有遭到什么破坏，可同样的凶手也没留下多少线索。

　　布鲁斯盯着血迹大口吃着包子出神的想了半天，他的目光从血迹又转移门把手上。

　　上面唯一留下的指纹，就是发现尸体的保安老头，哪天他跟其余几个保安喝了很多酒，最后都在酒桌上睡趴了。这有足够不在场证明。

　　可凶手为什么把上面的指纹擦了个干净？

　　这种每天都有人进出的地方，就算留下指纹也不足以做为线索或者证据，反而显得有点画蛇添足。

　　如果是惯犯，线索留的不多那也正常，可这明明不像是一个人的手法。

　　难道……凶手不止一个？

　　布鲁斯立即推翻了这个理论，就算俩人合伙谋杀，也不会出现这种纰漏，总不能是俩个哑巴吧，杀完人基本合计一下也没有？

　　有意思……杀人手法老道，处理线索像个小孩子。

　　布鲁斯起身朝门外走去，他看着窗户外的茫茫白雪问道：“受害人死前都有去过哪些地方？”

　　年轻警官一愣，整个人开始支支吾吾。

　　“你们难道没做口供记录？”布鲁斯沉着脸一时看不出喜怒。

　　这给可给他吓坏了，他紧张地支吾道：“做了长官……学校里的老师，清洁工包括值夜保安，他们都说，嗯……这个人每天都有来学校上课，偶尔去一些学生家里做做家访，其余时间都很正常……”

　　“那邻居呢？还有，受害人常年一个人在蓝鹰郡吗？

　　这段时间有没有亲戚朋友来看过他？跟他一直都有联系的是哪儿些人？”

　　“这……”面对布鲁斯一大串问题，警员脑袋都短路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

　　话说到此处布鲁斯也大概猜到了七八，他也没有继续责问警员。

　　“家访……”布鲁斯干脆坐在了地上：“你去把他最近家访的学生名单找出来，现在就要！

　　对了，我看完以后，你再带我去受害人家里。”

　　“是！长官！”警员如获大赦，连忙跑走。

　　下楼时他一身冷汗，没想到看上去平易近人的布鲁斯长官如此恐怖，仅仅几句话，就让人感觉如同掉进深渊。

　　相比之下警局里的哪些老警员，工作时怠慢浮躁，跟布鲁斯一比他们就是个屁！

　　年轻的警员从心里更佩服了。

　　这种人天生吃这碗饭，聊天时风趣幽默，认真时思维极恐。

　　此时，坐在地上沉思的布鲁斯却意外发现个非常有意思的东西，它就在窗户走廊的地板上。

　　“这是……掌印？”

　　学校开课了，哈利自从经历昨晚的事情后一直魂不守舍，他多希望那是个梦。

　　可书包里的钢笔告诉他，这一切都真实发生了。

　　彼得莱死后班里调来了一个新的代课老师，高龄年纪带着老花镜，说话都有点不利索。

　　而今天讨论彼得莱的声音明显没昨天多了，这就是最悲哀的地方。

　　无论你是好人坏人，明星、大咖、只要你消失了，那就代表着遗忘，区别在于时间或长或短，它是个温柔的杀手。

　　因为我们每个人所记住的始终只有自己而已。

　　终于熬到放学，哈利装作和以前一样，收拾东西，然后回家。

　　路上又碰到了艾迪……

　　“艾迪…嗯……一起走吧？”

　　这次哈利竟主动搭话了，可能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心态发生了变化，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内向腼腆。

　　对于哈利主动搭话，女孩显得十分开心，：“好啊！额……那个，你昨天为什么看见我就跑啊？”艾迪轻声问道。

　　“我昨天……跟罗多斯克打架了，脸上有伤，所以不想让你看见，我怕你笑话我。”

　　“怪不得你脸上有伤，那个混蛋怎么下手怎么重，你快让我看看严不严重。”说着艾迪就走到哈利面前伸手就要查看。

　　哈利一愣，但没有拒绝，他看到艾迪急迫的眼神，秀眉微皱，再感受到女孩手上传来的温度时，这一刻他心都化了。

　　“啊……也没多大事情，不……不要紧的。”哈利痴呆地说道。

　　“什么不要紧啊，都淤青了，快！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艾迪说着就打开书包开始翻找东西。

　　哈利见状一把抓住她的手，本来想说：“不用麻烦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可就在俩人的手触碰对方的瞬间，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停止了。

　　白雪的夕阳下，映着男生眼中深邃真挚的柔情，橘红似火的晚霞犹如此刻少女的脸颊。

　　路上的行人都在此刻消失了，这短短一瞬间，心中滋味已无法再用言语形容。

　　它似天上银河般璀璨，又似九月桂花般香甜，犹如大海般波涛，又如夜晚萤火般安静、祥和，纯真。

　　“哈利……你……你快放手……”女孩不敢看男生，她用跟蚊子大小的声音嗔怪道。

　　“啊……对不起，对不起艾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说……”哈利依依不舍放开艾迪的手，并且语言苍白地解释道。

　　“好了，这个给你。”说着女孩掏出创口贴和创伤药水给了哈利，：“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慢慢走吧。”

　　说完艾迪跟那天哈利一样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只留下了在风中凌乱的哈利……

“是艾迪回来了吗？……你今天……哎！妈妈和你说话呢！”

　　待女孩回到家后，直接忽视正在做饭的母亲，拖鞋跑进房间，一把抓住被子蒙住头，接着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房间外看报纸的父亲吐口烟缓缓的说道：“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要不你待会进去看一下吧，我好像听到女儿哭了……”

　　许久后，艾迪探出脑袋嘟囔道：“这个傻瓜，叫你放你还真放，傻瓜傻瓜傻瓜！”

　　而哈利站在原地思索许久。

“还是……先去一趟古董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