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面

孝茱道：“我为地母，大地上的一切，都别想逃过我的耳目。”

大金乌不知孝茱用意，再看流光，流光双手环抱，问：“孝茱，怎么突然又提这事？”

孝茱一脸恨铁不成钢，道：“你忘性也真是大，桃山那里，你付出了多大代价？”

“若仙子想要追究，我一力承担，只求您救我十弟。”大金乌躬身行礼。

“罢了。”孝茱觉得没劲，道，“我也不说你什么，毕竟你当时也不懂因果。可是事过境迁，不知道你的心境是否变化。

你若能通过我的考验，我亲自救他。”

“若是通不过，地心之火你仍然可以带走，我便不管这事。

大金乌有些忐忑，只见周围天旋地转，自己又回到了那一刻。

玉帝下旨，灭杨家满门。

流光和孝茱一起看着光幕，问道：“你为何要设此考验？你明明清楚，我看好的是小金乌啊。”

“你是怕备选的人太多吗？”孝茱拨弄着手上的新芽。

“随你吧。”

流光暂时不担心小金乌，幻境中的速度是现实里的万倍。分寸这一块，她们天行者一向拿捏得很好。

幻境之中，大金乌快速思考对策，躬身道：“陛下，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你要违抗朕的旨意？”

玉帝并不听大金乌的劝说，一句“朕的旨意”，让大金乌不由哆嗦了一下。

他还记得自己以前和十弟说的，陛下的旨意就是天意。

哪怕流光已经告诉自己，玉帝说的并不都对，骨子里对权威、强权的畏惧，一时之间却难以改变。

“臣只是想上天有好生之德……”大金乌的声音几乎微不可察，旁边的天蓬一直在给他使眼色，大金乌却装作没看到。

“大金乌，你太让朕失望了。”玉帝道。

“陛下，那毕竟是两个孩子，臣下不了手……”大金乌道。

流光和孝茱看着大金乌，孝茱的脸色好了很多，流光也颇为欣慰。

不过，还得继续下去。

“那就换能下手的去，卷帘，去叫二金乌过来。”玉帝冷冷道。

“你这是要做什么？”流光不悦道。

她知道地母孝茱一向宽厚，但现在的孝茱，却在锱铢必较。

“流光，你别忘了，大地厚德载物，但也有地崩山摧之说。哪怕是你，也有水能生万物，亦可葬万物的说法。”

“你我一面主生，一面主死，并不总需要温和宽厚。这神将，我要看清楚他够不够格拿我的地火。”

流光无奈摇头，孝茱显然早知道桃山之事。她们这群天行者，不管当年如何，大节都未曾有亏。

甚至，天行者中有不少人，都是破旧制，立新天的人物。

孝茱看不惯助纣为虐的人，实在是理所应当。

“区区地火不值得你如此，毕竟是我提出来要的。你是打算看他是否有资格成为天行者？”流光问。

“可以这么说。”

二人继续看光幕。

二金乌被带到瑶池，一脸莫名。他不知道，这种事平时不都是大哥去做的吗？怎么突然喊上他。

再看大哥，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刚刚和陛下冲突了。

大哥一向忠君，怎么会和陛下吵起来？

二金乌脑海中天人交战，宝座上的玉帝幽幽开口：

“二金乌，朕命你随天蓬一道，抓捕瑶姬回天，诛杀杨家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