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学（3）

在几人的交谈中，已然到了拜师礼的环节，江澄在一旁踢了魏无羡一脚，提醒他做好准备。

“兰陵金氏拜礼。”随着弟子的宣读声，金子轩带着一位随行弟子上前一步，献上拜礼。

金子轩排名公子榜第三，长相倒是俊秀，眉心一点朱砂，身着金星雪浪服，显得贵气十足。

“兰陵金氏金子轩拜见先生，先生弥纶太虚，不屑俗物。家父特意为先生广寻天下之经典，编就河洛世经书一套，并用金线编成，还望先生不弃。”

河洛世经书作为天下三大奇书之一，用作拜礼绝对分量不小，但是一边说不屑俗物，一边用金线编织，颇含异意。

魏无羡看着金灿精巧的经书，低语道：“雍容华贵啊。”

江澄不知想到了什么，朝金子轩翻了个白眼，愤愤的说道：“华而不实。”

江厌离注意到弟弟们的情绪，小声地说了句别闹，江澄回头望了一眼，有些无奈，却也只能安静下来。

“清河聂氏拜礼。”

聂怀桑赶忙上前一步，坐在他后座的一位少年也跟了上来。

“清河聂氏聂怀桑拜见先生，怀桑代聂氏向先生献紫砂丹鼎一尊。”接着想解释一下含义，可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身后的少年见状，上前一步，替聂怀桑说道：“清河聂氏副使孟瑶，特代表聂宗主献上紫砂丹鼎一尊。紫砂古拙庄重，质朴浑厚，正如蓝老先生传道授业之品格，望先生不弃笑纳。”

少年模样清秀，肤色白皙，眼珠黑白分明，灵活而不轻浮，面相很是干净伶俐，七分俊秀，三分机敏，嘴角眉梢总是着带微微的笑意，一看就是个灵巧乖觉的人物，但顾晟总觉得他的笑很是虚假，像极了可在脸上的面具一般，无人知晓面具下的真容。

而这时几位弟子的争论声传入耳中“他就是那孟瑶？”

“这孟瑶便是金宗主的私生子吧。”

“听说他曾去金家认亲，结果被踹下金麟台，后来才投到这清河聂氏的门下。”

“同为金宗主之子，这待遇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几人的声音不算小，众人皆听了个大概，尤其是金子轩的眉头几乎锁在一起。

顾晟瞧见孟瑶的笑意凝固在脸上，那双明亮的眸子上染了一层不易察觉的绝望。

“看来躲在云深不知处，也摆脱不了流言蜚语啊……”

孟瑶即使早已做好心里准备，但心头还是感到了阵阵刺痛。

顾晟再也看不下去了，轻轻将鸟笼放在角落，对着那两个弟子说道：“云深不知处禁止妄议他人，罚家规一百遍。”

孟瑶悄悄打量了一下顾晟，眼前的少年五官俊秀，眉目如画，一双桃花眼此刻正望着自己，里面的情绪有些复杂，不知是同情，还是……心疼。

“听闻聂宗主手下有一得力副使，今日一见谈吐温文，果然不凡。”

顾晟冲着接收拜礼的弟子示意，上前来到孟瑶身边，打开紫砂丹鼎的外盖，在指尖相碰瞬间，顾晟的手下意识的覆盖在孟瑶的手上，那一刻，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轻微颤栗。

“这紫砂望之不俗，正是蓝先生的喜好。”蓝曦臣的声音传来，顾晟接过紫砂丹鼎站到一旁，静静的听着接下来的拜师礼。

孟瑶和聂怀桑也退回原地，只是他的心思却不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