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对不起

清羽颤颤巍巍的转进一条小巷，在角落里顺着墙壁滑下，黑色的袍子将腿遮住。

　　清羽低着头，解开了发尾的红绳，一头秀发遮住了她精致的面孔。

　　带土冷静下来，追了出去，鬼鲛知道她这情况肯定走不了，便去镇上找旅馆开房了。

　　带土找到的时候清羽特别狼狈，清羽扭头看向他，他这才嗅到，从她头顶泼下的，是酒，她的整个身子，都被酒水浸湿。

　　她躲在暗处的墙角瑟瑟发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二十五岁之后，她的发病率越来越高了，她真的好怕，怕自己突然想开了，又怕自己想不开……

　　唯一支撑着她的，除了木叶，只有对鼬的承诺了。

　　“我去给你买镇定剂。”

　　“不用…我控制得住。”

　　清羽将自己全身浸上了酒水，这样就不想抽烟了，鼬讨厌烟味，她却渐渐有了烟瘾，得戒，只要还没死，就得戒掉。

　　清羽将头埋进膝盖里，带土听着她微弱的啜泣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想知道，他离开的那段时间，她跑去找卡卡西的时候，卡卡西看到她这副模样是什么想法，是心疼呢，还是心疼…

　　琳，你最喜欢的女孩子现在这般狼狈，你看了也会心疼的吧，当初，你特别喜欢她，对她如同亲姐妹一般。

　　清羽逐渐暴躁起来，控制不了的心烦，她开始尖叫，刺耳的声音让带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带土蹲下身抱住她，安慰着：“别哭，我们都在，清羽，听话，你不能有事，你答应了要陪我去灯会的，克制一下，我知道你难受…”

　　清羽抱着脑袋，整个人缩成一团，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心底除了焦虑，还有忧伤，以及控制不住的暴躁。

　　她现在跟个疯子一般，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但庆幸，那家伙在，他俩是共存亡的，她还做不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这便是这个咒印存在的初衷。

　　带土干着急也没用，他走不开身给她买镇定剂，只能看着她痛苦，靠她自己了，这病…治疗了这么久，起效不见，反倒恶化了，就连发病原因也摸不清。

　　清羽也摸不清，也就是情绪上来的那一刻，她便控制不住了，这是难办的事啊，以后跟人打交道不得伪装啊。

　　“别哭，别叫，鼬还在等你，我送你回木叶好不好？你别哭，我什么都答应你。”

　　清羽使劲摇着头，她不回去，也回不去，她比谁都清楚现在的处境跟发展，一切零碎繁琐的事情让她忙的焦头烂额，她怎么冷静？

　　“我知道你爱他，你怕目光夹杂爱意，所以蒙上了双眼，我知道…”

　　“清羽，说实话，我想，回到从前，但回不去。我们四个人之中，没有谁好过，我都明白。但我们三个都心疼你，因为你的经历足够悲惨，只是听你讲述，便不由的落泪，更何况亲身经历，”

　　“所以你要好起来，别哭，你所承受的，都是你不该受的，你不是喜欢花吗？我陪你开一家花店好不好？”

　　“就在雾之国跟火之国之间的草之国好不好？那里很漂亮，你不是一直想要平平淡淡的生活吗？你在那里休息一阵子，什么都不要想，一切交给我处理就好。”

　　“别哭了，别把眼睛哭坏了，小时候你就特别爱哭，你记得吗？学校还有人骂你爱哭鬼，然后你放学就把人揍了一顿，你不敢回家，跑来找我，然后我就带你去看晚霞……”

　　“那晚霞很漂亮，风很清凉，我们牵着手，你告诉我…”带土，以后我们四个人，一定会一直在一起的。

　　是啊，会一直在一起的…

　　我们四人，一人身亡，一人心死，两人生不如死，我都明白，我本以为卡卡西陪着你，看你这夏日祭笑的那么开心，你会没有顾虑的。

　　看来，是我想错了，你依旧是那个爱哭爱多想的小女孩，只不过你找不到人来安慰你了，你便把眼泪逼了回去，只是偶尔，在卡卡西有空时，去跟他哭诉一番你心里的委屈。

　　“啊─呜呜呜…嗯……”清羽由尖叫慢慢转化为呜咽，她看不到光，真的…看不到。

　　鼬，你是被爱的，而我，是爱你的，有时候，我真的很希望，抱住我给我讲过往安慰我的是你……

　　“带土…我…”一瞬间的感动，加上情绪不稳定的冲动，清羽手从他脖颈绕过，解下了他的面具。

　　当面前的脸方大之际带土知道她要干什么，这次不是他鬼迷心窍，是她，算是扯平了吧。

　　你是妹妹，对你照顾有加本就是我的职责，二十年的相伴，感激不尽。

　　清羽从未像这般急切的吻过一个人，不，她接吻的次数本就不多，因为她一向不喜欢过多肢体接触。

　　带土的唇瓣被她咬的一阵火辣辣，她将唇伸进他口中，奋力索取着，带土也不符合，他不忍心推开她，但他知道她会后悔。

　　终于，她停下了，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清羽身子慢慢瘫下来，趴到了他的腿上。

　　“对不起…对不起…呜…对不起…亨…”

　　“没关系，不要哭太久啊，眼睛受不了的。”带土抹去嘴角的粘液，将面具重新戴上，抚摸着她的脑袋。

　　他能理解，二十七岁的人，她一直都很孤独，寂寞是难免的，但她足够理智，只是刚才的一瞬间，他的话让她有了感触，她有了一瞬间的好感，理智全无，所以才冲动了。

　　因为他也有同样的经历，所以他懂，她心底装着的那个人，好生让他羡慕，她爱他爱的真深，将他保护的真好。

　　“带土…我…我…我想…想…对不起…”

　　清羽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带土知道她要说什么，摸着她的脑袋，回应着：“我知道，不用对不起，别哭了好不好？再哭下去眼睛会肿的。”

　　“乖啊，别哭了，别哭了…”

　　但凡她还会掉眼泪，还能发脾气骂人都还是小事情，他就怕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讲，那只能说明，她已经失望透顶了。

　　这样还好，带土将她抱起，自己身上也染上了一股酒味，两人同时消失在了朦胧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