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觉得自己,越来越有了年龄感了,快二十的人了呐,样貌虽不变,但气质跟心理,都在偷偷改变。
她小时候不理解老人晒太阳,一坐就是半天;长大后了才明白,目之所及皆是回忆,心之所想皆是过往;眼之所看皆是遗憾。
不知不觉,她也喜欢上了沉默着看一个地方半天,什么都不想,或者是回忆一下过去的美好。
另一边的三代刚到一乐拉面馆,一乐大叔看到他极其惊讶,“呀!三代,今天怎么有空来吃拉面。”
一乐大叔说着就要走照常给他做拉面,三代立马阻止:“不用不用,清羽这孩子在医院不方便,我来给她买吃的。”
“清羽啊,没事吧?”一乐大叔说着便换了清羽爱吃的口味,豚骨拉面,她最近老吃这个。
三代报复的说着:“没多大事,生龙活虎的,还会使唤人呢。”
“哈哈~这小鬼,她就这样,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当然不跟她一般见识。”
三代脸不红心不跳的,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自己一把年纪了,还不是跟个小孩一样跟人拌嘴。
砰─
身后巨大的动静让三代停下了去接拉面的手,一乐大叔脸上摆满了震惊,刚扭头的三代亦是如此。
而此时的清羽,坐在窗口,两腿悬空,享受着夏日的炎热,微风拂过,带走了一片燥热,舒服极了!
发了好久的呆,门外的动静让她回了神,听着急促的脚步依旧吵嚷声,清羽许久未见的好奇心开始作祟。
清羽走到门前,手搭上了门把,听到的是:“病人心跳逐渐衰弱,得考虑截肢。”
病人啊……
清羽犹豫一会,准备摁下门把之际门开了,把她吓了一跳。
清羽刚张口想要说什么的,却意识到了不对劲,三代这么着急,一乐大叔也在,手上的是…血…
“让开!”清羽意识到了什么,一手扒开三代。
三代连忙制住她,一乐大叔也来帮忙,清羽被摁到了病床上,手脚被死死摁着,她不要命的挣扎着,只想逃离。
“那是…爷爷是吧…”清羽突然停下挣扎,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清羽扭头,沾染在自己衣服上的,是爷爷的血,那是她从小到大最喜欢的爷爷啊。
“你先冷静,交给医生,相信他们,。”见她冷静了些,三代看向一乐,“一乐,麻烦了,让医生给她打一针镇静剂。”
一乐点点头,小跑着出了门。
“你让我相信他们…我怎么相信?我怎么冷静,他流了这么多血,你让我怎么冷静!”
清羽跟发了疯一般挣扎着,三代明显感觉到了不同的气息,背后的封印松动了,不能这么下去了。
她现在心灵意志都处于脆弱时期,很容易有机可乘的,她必须冷静,不止为了自己,更为了群众。
她从来不会轻易把性命交到任何人手中,更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更可况,那是她爷爷的命,比她的重要的多。
她深知她不能过于激动,可心里就是冷静不下来,她冷静不下来……
一针镇静剂下去,清羽已经哭的梨雨带花,她不敢相信,会有这一天,他的野心呢?他不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的吗?!
清羽趁机逃跑,她的速度,他们肯定来不及反应,拔了手臂上的注射剂,清羽扒开一个一个病人。
所有人都注视着她,像是在看怪物一般。
清羽也知道,她此时跟个怪物一般无二,背后的封印松了,但她就是克制不住,她能怎么办?
到了手术室门口,镇静剂起效了,她腿一软,摔倒在地。
清羽脑子瞬间嗡嗡作响,久久不能回神,好不容易清醒一些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围在她周边的人群。
呵~每一个人愿意拉她一把吗……
清羽爬了起来,扶着墙壁,步子刚迈开,手术室门开了。
她看到了,病床上的人,那是她要疼的爷爷,怎么就…盖上白布了呢…
清羽一委屈,鼻涕眼泪混做一团,胸口疼的直不起腰来。
清羽弯着身子,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的周围顿时被一片黑暗笼罩。
三代站在远处,心里暗自觉得不妙,“让开,赶紧远离她,都退开!”
三代疏散着人群,做好了结印的战斗的准备。
清羽嘴里发出了一阵声响:“你看,他们都在畏惧你呢,拿起刀,跟我铲平这里吧。”
这是她的声音没错,只不过更加妩媚,更加悠扬了一些,也更容易蛊惑人心。
清羽抹了一把眼泪,嘴唇都在颤抖,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
三代眼神一顿,她就这么轻易被说服了,这才糟了,不好对付…要不要叫日足……
“滚!开!”
一阵撕心裂肺的怒吼过后,三代手上结印的动作停止了,闭上因为震惊半张着的嘴,眼里有泪花出没。
清羽倒地不起,手中的刀插到了她的背后,看得出来,她下手完全没有轻重。
鲜红的血液如小溪一般涌出,瞬间沾染了整个地板,她洁白的病服也不例外。
她害怕面对痛苦,一般受不住了的时候,她会选择逃避,就此沉睡吧,睡一觉就好了,一切…都会好的…
正如她所说,就算她死了,她都不会伤害木叶半分,这是从小到大,唯一不变的事实。
她的命,可以给鼬,同样,也能给木叶。
爷爷啊…你舍得让我一个人走剩下的路吗?你不怕我在这里受委屈吗?你忘了我怕黑吗?你不怕我这个笨蛋在晚上哭吗?
尽管昏迷了,清羽眉头依旧不见松,怎么都抚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