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中计

高藤百货大楼总部内，一队队警察正在翻箱倒柜，不放过他们找得到的每一张纸片，一旁的公司职员只有心疼和干瞪眼的份。

负责经济犯罪的二课和强行犯罪的一课都来了不少人，分析人员正在现场计算公司账目。

“怎么样？有发现吗？”远山开口问道。

“部长！”一个警员起身敬礼后回答，“虽然只是初步测算，但是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些账目存在严重的弄虚作假行为。许多资金的来源和去向都暧昧不明，报表的利润额也与目前市场的行情有较大差异。另外，这几个月公司从银行的贷款量骤增，已经接近全年营业额的六成，而这营业额本身就有夸大的成分。以我们多年侦办此类案件的经验来看，这家公司很可能在伪造账目，实施资金和贷款诈骗，并且它的流动资金已近枯竭，事实上处于破产边缘了。”

其余几个负责测算的警员也都点了点头。

一旁的公司职员听得直冒冷汗，急忙就要上前撇清自己。就在这时，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跑了进来。

“各位警官，不好了。”

“你是公司的副总？我刚才不是叫你联系高藤，让他回来的么？怎么，联系不上？”

“远山部长，是这样的，我第一次给他打电话，他说马上回来，可是后来再打，电话就关机了。”这位副总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回答道。

怎么会这样？就算他想丢下这里逃跑，也不可能躲得过平藏的追捕。说起来，平藏那边怎么也没有消息了？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到加工厂了，抓没抓到人都应该来个电话通报一下啊。

远山心里忽然升起一丝不安。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也许是低估了对手的智商，如果警方介入这件事本身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的话——

心绪不宁的他，也顾不得一旁的平次和叶了，赶紧跑出去给平藏打电话。

好在电话还是很快接通了。

“老伙计，你在哪里？没事吧。”他迫不及待地发问。

“抱歉，远山。一直没顾得上打电话让你担心了。”另一端的平藏刚刚从被拆下来的已经变形的车门里走出来，用纱布包着头上的伤口回答，“我们这边遇到点突发情况，恐怕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工厂了。”

“突发情况？什么突发情况？”

“我们的车队刚到高速路的一个出入口附近，准备下去时，前面就发生了连环相撞事故。我们正好夹在车流中间，被挤在里面出不去了。”

“你没受伤吧？警员们都怎么样了？”远山语气十分关切地问道。

“放心，我没事，大家也都只是轻伤，只是前面的车子就惨了。我已经在指挥疏导交通，不过相撞的车有点多，还夹着几个大家伙，看来没三五个钟头是挪不开路了。”

“事故原因是什么？真是意外么？”银司郎略略松了口气，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你果然也想到了。我派人去前面看过，有人在路面上撒了一大片油污和钉子。另外在入口处前方不远处，我们还发现了摩托车翻倒的痕迹和轮胎印，但没有找到司机。我几分钟前已经派了几个从车里挤出来的人步行先赶往工厂，他们刚刚赶到，报告说没有看见枫津本人和她的车子，正在附近展开搜查，请求增援。”

“糟糕了！这么说——”

“是的，远山，我们又被人摆了一道，他们两个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放下电话的远山，面色变得无比沉重。自从吃警察这碗饭到今天，他从来没有输得如此彻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