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五郎语出惊人

警视厅总部里，目暮、柯南和小五郎正通过窗口注视着审讯室的情况。不出所料，无论中森如何提问，藤泽还是一言不发。

“毛利先生。”高木悄悄走进来汇报道，“查过了，发给藤泽短信的是一部匿名手机，而且半个小时前已经停机了。”

“可恶，基德真是滴水不漏。”毛利有些失望，“这个藤泽又跟哑巴一样，难道我们真的只能坐在这里等基德再次上门吗？”

柯南在一旁同样露出不甘的神色，可是现在他也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

“不好意思，打扰了。”高木还没出去，佐藤又进来了，“有个叫小野诚一的人，带着律师前来，要求保释藤泽。”

“什么？小野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小五郎顿时惊讶起来。

“是小兰姐姐打电话告诉他的。”柯南总算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啊？小兰也真是——”小五郎一听是自己女儿，就不好过分追究了。知女莫若父，他很清楚兰的性格。

“现在怎么办呢？警部。”

“没有证据只能备案放人，毕竟他没有直接伤人，最多也就是告他非法侵入和刑事毁坏。去通知中森，让他不要再审了。”目暮揉了揉眼睛，他其实也很累了。

“好的。”

中森对此自然是很不爽，但是他又没有理由继续扣押藤泽，只能嘟嘟囔囔地放人了。

看到藤泽被释放，接待室里的小兰总算松了口气，来到了走廊上。

“毛利小姐，很感谢你特地通知我。”小野诚一向小兰道谢。

“不用谢，小野先生，请你照顾好藤泽先生，不要再让他闯祸了。我不希望他出事。”

“好的。”

一旁的藤泽依然面目紧绷，一言不发。

柯南目睹着这一切，颜色冷峻，只是在看到小兰时，目光里多了一丝温柔和心疼。

兰，有些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但是我不能说出来，因为我没有证据，也因为，我怕你会受不了。你太善良了，根本不知道人心的险恶可以到什么样的地步。

这个案子，就算最后我能解决，也不会把真相告诉你的。对你来说，不知道这一切会更好。

“喂，藤泽，你听着。今天你们这个受害者团体，不许再去中山会社门口示威！以后的活动也要收敛一点！否则我会一律逮捕你们！”将藤泽带到警视厅门口的中森还是送上了严厉的警告。

“为什么啊？”小野回过头来，不解又委屈地问道，“我们只是和平示威，表达我们的意愿。这个国家连这点自由都不给我们了么？”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小野。你以为我没有一点同情心么？我这是为你们好。我老实告诉你们，因为昨晚的事情，中山在医院向上面打电话投诉，说你们这个团体就是基德雇来捣乱顺便抹黑他的形象的，要求取缔你们的组织。证据就是藤泽昨晚配合基德盗宝的事件。我们当然都清楚他这是胡说八道，可是藤泽的行为的确让上级很恼火，而且中山在政界也有盟友，现在警视厅承受的压力非常大，能释放藤泽并且暂时不对你们采取行动，已经是担了不小的风险了。如果你们再闹事，而基德又乘机把宝石偷走或者毁坏，那时候谁也保不住你们。”中森语气里也多了一丝无奈。

“怎么可以这样？”小野拼命摇着头，不敢相信中森说的是真的。

“哼，有什么奇怪的？”藤泽终于说话了，“他们警察和企业家根本就是蛇鼠一窝，你还真相信他们说的那些伸张正义、保护弱者的鬼话了？那就是用来骗你这种年轻人的。”

“藤泽先生，请你不要侮辱我们警察！”目暮一下子就火了，“我以我的警徽发誓，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可是法律有它的无奈，希望你能理解我们，别再逼我们做出我们不愿意做的事情！”

“发誓？呵呵，你们警察的誓言，我早就不信了。你说你站在我这边，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能抓住中山，还我妻子一个公道？还有你们！”藤泽回过头来，伸出右手指向一众刑警和侦探，“你们当中有哪一个能站出来，告诉我一个确切的时间？十天？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啊？”

对面的人全都沉默了，就连柯南也没把握能给他一个答复。

“连这点事都做不到，还有脸说自己主持正义？可笑！”藤泽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各位警官和侦探，实在很对不起，他现在有点激动。等他平静下来，我会劝劝他的。”小野赶紧给众人鞠躬道歉。

“不，没什么，其实他说的没有错。当警察这么多年，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很无能，明明知道许多人是有罪的，却就是无法让他们接受制裁。”目暮感慨道。

众人也都低下了头，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大家不要这样，打起精神来！”柯南大声说道，“现在不是灰心丧气的时候，还是有很多线索等着我们去查的。”

“嗯，是啊。案子还没结束，不能丧失信心。”中森也有了干劲，“只要基德没被抓住，我是不会放弃的。”

“那我们就先去和江原警部还有次郎吉会长会合，再商量一下今天的行动方案吧。”小五郎提议道。

“那个，我有个请求。”小野诚一说话了。

“请讲吧。”

“我请求参加今晚保护钻石的行动。”

“你说什么？”在场的人全都吃了一惊。

“别开玩笑了！你一个普通市民，有什么资格参与这种事？”中森有点生气了，“赶紧回去，约束好你的同伴别再惹事，就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那毛利先生他们就不是普通市民了吗？还有这个小学生，他都能参与，我为什么不行？我也是受过格斗术和器械训练的。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拼死保护钻石，我要向你们证明，我和我的同伴，绝不是什么基德的同伙！”

“呃，这个。”中森有点语塞了。其实他压根不想让毛利等人参与破案，可是这事他也做不了主。

毛利和柯南则尴尬地笑了，他们倒成了对方拿来反击的口实。

“我看这样吧，中森警部。你就暂且带上他，去征求一下次郎吉和中山会长的意见，如果他们同意，就好办了。受害者家属那边，我会派人盯着，不让他们再来打扰你们。”目暮开口化解了局面。

“唉，也只能如此了。哦，江原回来了。”

“江原警部，”目暮冲着走进大门的江原有些不满地抱怨道，“你怎么能让中山打那样的电话呢？无凭无据就说受害者家属和基德勾结，现在外面谣言四起，搞得我们很被动啊。”

“喂喂，目暮，我已经一晚没睡了，刚进门就要听你训我，你也体谅我一下嘛。中山一个大活人，我又不能寸步不离地盯着他。他在医院一会儿说这里疼，一会儿又喊叫那边难受，折腾了大半夜，结果没检查出一点毛病。我实在困得不行，就在病房外面打了个盹。哪知道他就偷偷干了这种事情。”

“医院不是不准用手机么？”

“他财大气粗的，那些医生护士哪个敢得罪他？而且，他选择的是离电子仪器很远的病房，也没理由阻止他啊。”

“唉，算了。你先和大家一起去中山的会社大楼吧。”

“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中山已经出院回家休息了，那边有他的私人医生和保镖守着，他说不需要我们的人在那里，我想他今晚是不会来了。哦，小野，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个我们路上再说吧。现在先赶紧过去。那边只有中山和铃木会长在我可是不放心。”中森招呼大家一起上车。

“那个。”小兰忽然开口说道，“阿笠博士刚才打了个电话过来说，那几个孩子还是关心事件的进展。你们看——”

“啊？喂，他们也该知道点轻重吧。”中森脸色很不高兴，“告诉他们几个，要进大楼绝不可能，最多在外面等着！”

“小兰姐姐，我看你还是带他们去医院看望一下那些病人。这样他们可能就会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了。”柯南提议道。其实比起那几个孩子，他更不希望小兰继续和这件事搅在一起。

“这样啊。不过，看到那些人，他们恐怕会难过的。”小兰眼神又黯淡了不少。

“这个，有些事他们总要面对的。昨晚你也看见了，大楼里实在危险。”

“嗯，好吧。园子，那我就——”

“我也陪你去。”园子目光坚定。

“园子？！”小兰有些惊喜地注视着她。

“我可不是怕危险。虽然我很想见基德大人，可是我觉得，这次多半是见不到他了。而且我也不想再看见中山那张脸。”园子叹了口气，“大叔，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还有你，小鬼，可别输给基德大人，也不许伤到他，知道了么？”

“是！”柯南一副乐意之至的表情，心里却在想：你说的倒轻巧，看昨晚的架势，我自己不受伤就不错了。

于是众人分道出发了。小兰给博士打了个电话，约好在医院门口会合。当然孩子们对此是有些失望的，不过他们明白，要再去现场确实不太可能，也只好接受了现实。

在前往中山会社的路上，江原得知了小野的请求后，反应倒是有些惊讶。

“哦？你居然想要帮中山，不会是不怀好意，想要借机毁了钻石吧？”

“我没有这种想法。我只是要向你们证明，我们都不是什么基德的同伙。”

“可是，这也可能是基德和你们串通好演的一出戏呢。”

“你说什么？”

“好了，江原。”中森出言劝阻道，“你今天是怎么了？疑神疑鬼的。现在我们最需要的就是团结一心，如果互相猜忌，就正中了基德的下怀了。”

“中森，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基德好像每次都能抢在我们的前头。我觉得——”

“有内鬼。”

唉？听到这句话的众人一起用惊诧的目光望着小五郎。

“我早就想说了，我们中间一定有内鬼。这个内鬼，”他朝车厢里扫视一圈，伸手指向一个人，“就是你，江原警部。你才是基德真正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