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贵妃的口吻如同这秋风一样寒凉。
娴贵妃皇上没有要富察庶人的命,是给富察氏留着脸面,但富察庶人给富察氏蒙了羞,生生拉扯了富察氏的荣耀,皇后何等在意,断不会容她。
愉妃叹息道。
海兰姐姐说得在理,皇后最在意母家了。便是赐死富察庶人,旁人也不觉得有什么。
海兰富察庶人可恨也可惜,进了宫到了头都未曾得幸过。图什么呢?
娴贵妃你向来不在意恩宠,怎么反倒为富察庶人可惜起来?
愉妃干脆就直接问了。
海兰难道姐姐就不觉得可疑么?富察庶人无恩无宠,争无可争,为何要陷害姐姐?
海兰况且她一个贵人,何来那么大的能耐,能瞒过翊坤宫众人的眼睛把赃物放进姐姐的寝殿里?
娴贵妃我知你的意思,可没有证据,皇上也只定了富察庶人一人的罪。
海兰皇上派出查出来的人,也查不到皇后么?
娴贵妃仰头望天,定定地盯着虚空。
娴贵妃海兰,我信皇上。
愉妃默然,许久方道。
海兰说到底皇后依仗颇多,有皇太子在,她就永远能压住咱们。便是查了出来,为着皇太子,皇上也不会严惩。
娴贵妃不语。
富察庶人的暴毙,更是加重了当日之人对皇后德怀疑,亦令宫中的流言更加盛行,说什么都有。然而皇后却一扫从前仁德做法,雷厉风行狠狠整治了皇宫一番。
随后皇后便病倒了。
此次不比以往,病情来得又急又凶。不过半日,便召集了大半个太医院能手齐聚长春宫。过了一日,和敬公主便被传召入宫侍疾。
传到宫外,富察府众人因皇后求情劫后余生,尚来不及为富察庶人的死感到惊愕,唯恐皇后就此崩逝。
和敬公主到时,太子与太子妃早已在长春宫等候。太子妃在皇后床榻前侍奉,太子则在坐在屏风外担忧地望着屏风内出神。宫人们走进走出,太医们聚在一边低声讨论斟酌药方。
和敬公主走到太子旁边,轻声唤道。
璟璱哥哥。
太子回神,见着和敬公主,勉强露出一抹笑来。
永琏璟璱来了。
和敬公主见他脸色难看,便知情形不好。
璟璱皇额娘……太医怎么说?
永琏太医说皇额娘忧思劳神,心力交瘁,怕是不好。
和敬公主大惊。
璟璱怎么会?
太子叹了口气。
永琏你去看皇额娘吧。
和敬公主快步入内,只见皇后的脸色便一怔,这样青白的脸色,叫人看了便觉得难捱。和敬公主眼眶红了起来,难怪太医们敢说皇额娘要不好。
太医们终于斟酌出一道方子,熬了来,给喝不进药的皇后灌了进去,两刻钟后太医把脉禀报新药方有了起色。
和敬公主才空出时间来,问太子。
璟璱皇额娘先前还好好的,万寿节时还有说有笑的,怎么会突然病得这般重?
自家亲妹妹,没什么好瞒的,太子便挥退宫人,道。
永琏是富察氏,先前送进宫的富察庶人闹了事,诬陷贵妃。被皇阿玛查出富察氏插手宫闱,在宫中安插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