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

舒嫔未曾见过高晞月，但听了娴贵妃与高晞月的对话，便知眼前人是高嫔，于是舒嫔便微微欠身，声音清婉。

舒嫔高嫔安。

高晞月闻听皇上重阳喜得佳人，今日一见，果真是个佳人。不仅皇上太后喜欢，不想连娴贵妃与你亦是相谈甚欢。

高嫔观她面容艳丽鲜妍却气质清冷，面上似是蹙眉，亦是不甘不愿微微一欠身，当做行了平礼。

有梅枝簌簌，迎风而动，风姿绰绰，好似涟漪。高嫔伸手折了一枝白梅好似要在手里把玩，似笑非笑。

高晞月你便是舒嫔吧。

高晞月都说皇上喜爱你，圣恩照拂不过几月便晋了嫔，如今看来倒也值当。只是不知这新颜成了旧色，又该当如何？

舒嫔新颜如何？旧色又如何？皇上圣心难测，我只做我能做的，别的，自是与我无关紧要的。

高晞月你这话说的干脆，就是不知是否心里如一了。

舒嫔自然。

雪花不停，且有风从四方涌来，见舒嫔与高嫔脸上皆是虚白，娴贵妃便正了正领口的毛绒小球，提议回亭中坐坐。

娴贵妃雪景赏了，梅也赏了，眼看着雪越下越大，不如回亭中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去去寒？

娴贵妃高嫔可去？

高晞月去，为何不去？不就是庆贺小宴么？我如何去不得？

高晞月对了，先前你得了宫权，我还未恭喜呢，如今你又晋了位份，迁居到翊坤宫，我便一并贺了吧。

高嫔说完嘴角高高扬起，像是真为她欢喜似的，满脸笑容，载着快意。

娴贵妃知道，高嫔是不会为她登上曾经她拥有的贵妃位份而高兴的，高嫔欢喜的是她夺了皇后的宫权与翊坤宫的意义。娴贵妃亦明白，高嫔比她要恨皇后。可没想到她竟恨皇后做到如斯地步，竟拼着两败俱伤的做法也要将皇后拉下去。

但想想，自己到现在都还在调理身体，为子嗣愁。而高晞月，她的身体本就寒症重，再被零陵香一拉胯，可不得恨死了皇后么。

娴贵妃叹了一口气。

娴贵妃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换个地方就寝罢了。

娴贵妃带着高嫔舒嫔回到亭中。而亭中的嫔妃其实早便远远看见苑中的情景，还兀自猜测那个穿着简单却厚实的人影是谁。待人走近，才发现是禁足许久的高嫔。

秀嫔一声惊呼。

秀嫔慧妃娘娘？

叫完方觉有错，忙补救道。

秀嫔慧……高嫔娘娘安。嫔妾与五阿哥许久未见娘娘，心里着实挂念娘娘，嫔妾还想着带五阿哥去给您请安呢。

高嫔讽刺一笑。

高晞月不必了，你不会想叫五阿哥见本宫的。

其余人纷纷起身行礼，然而今日不同往日，高晞月的位份早已不是当初后宫那个一人之下的贵妃，除了一直与她相争的娴贵妃之外，亦有旁的人无需向她行礼。

高嫔看向纯妃，这个从前她看不上总是诺诺怯弱却运道颇好的女子，她也不觉丢脸，干脆利落行礼。

高晞月纯妃娘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