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回 残酷的现实

坐在繁茂的树冠上，姜无易就清水啃着烧饼，不知道该干嘛。他知道不化骨很强，可以强势压制凌云，也知道前者被重创，现在是将其诛灭的最好时机。尽管如此，仍无法改变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这场追捕中该如何出力的事实。

“不化骨……人力真的能战胜它吗？”他不想立刻返回帝都，也不想通报沿途的县城加强防护，因为牛头告诉了他不化骨的特殊性，免得他想不开一个人去找茬蛮干。人在不化骨眼中就是移动的血包，派出多少斥候侦察巡逻也没用。只要没有护体的法力或者类似的东西，不需不化骨动手，在一定范围内它就能吸干所有人的生机。因此还不如不说，至少不会引得人心惶惶。正是因为不化骨具备屠国的能力，所以在监察到它的存在后地府第一时间派出支援。要不是公务繁忙，十殿阎罗甚至会亲自上阵。

“看这气运，老头子应该知道要出大事，凌云也定会派人警告，倒没我啥事了。”在未开眼的人眼里，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但姜无易能看到不断衰败的霞光，以及欲将其吞噬的黑气。

“总感觉被谁盯着……应该是凌云派来的人吧？结果还是麻烦他们了。”姜无易伸个懒腰，然后脚点树冠，在林顶奔跑，很快便习惯了一直盯着他的眼睛。但没过多久，那种感觉就不见了。

“难道出状况了？或者发现了异常？”带着疑惑，姜无易停下脚步。不多时他便感觉一群动物正在向自己靠近，其中小至野兔松鼠，大至狗熊老虎，竟都没有攻击捕猎对方，完全是在逃命，就好像有什么恐怖的猎食者在追赶他们一样。

“那个方向……去看看吧。”姜无易攥紧拳头，将子母连心符捏住。只要确定是不化骨作祟，他会马上摇人。

奔波了一个时辰，姜无易终于来到森林边缘。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小城镇，依山而建。这里似乎遭到了洗劫，哪怕隔得很远，他也能看见倒塌的屋子，斑驳的血迹以及横尸的街道。

“是我害死了他们吗？”姜无易踉跄两步，差点从树上栽下。不亲眼见证，他始终不敢相信传说中的不化骨竟比记载的更加恐怖。他跪向城镇，伏头不起，质问自己当初为何阻止天兵射杀不化骨。良久，他才想起通知凌云，同时起身跃下，想去搜救幸存者。

进入城镇边界，姜无易看到数具向外倾倒的干尸。他们也许正要外出，或者是发现异常向外逃亡，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无法改变他们没能逃离魔爪的事实。往里走，有几具无头的、被撕成两半或拦腰斩断的尸体。除此之外还有流了一地的肠子等内脏，虽然它们已经干瘪，几乎没有血腥味，但这种模样搭配上场景更加怵人。从前没见过此等重口的场面，此时姜无易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默念静心咒，尽力平复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