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回 仪式

日入之时，皎月将升。在城镇的最中央是一片空地，此时聚集了所有的住民，显得颇为拥挤。在圈子最中央，除去供桌和其上的器具，就是盘腿而坐的凌云，以及一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者和一尊雕塑。

凌云微眯着双眼，细细打量雕塑。雕塑是纯金做的，造型是一个伸出援手，慈眉善目的老年龙人，住民对它颇为崇拜，面朝它时总是显得毕恭毕敬。可凌云对此不屑一顾，他已把雕塑代入蛟魔王的身份，在他看来，这是后者的挑衅。

笃笃笃。

“时辰已到，仪式开始！”老者使手中木杖击地，提醒众人。话音刚落，人群已然安静下来，纷纷跪在地上，顶礼膜拜。

“大仙，有新鲜血液想要得到您的庇护。请您赐福。”

下一瞬间，雕塑的手中凭空多出一碗水，而凌云也在这时圆睁双目，想要顺着法力连接寻出控制雕塑的源头。可令他失望的是，对方隐藏的太好了，他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

不待凌云多想，老者已端着碗走到他的面前，说道：“李先生，喝下这碗水，然后跟着老朽起誓。”

凌云接过碗，看都没看，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然后说道：“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快点，我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那位大仙。”

闻言，老者勃然大怒，骂道：“放肆，不可对大仙不敬！念你是初犯，无知者无错，这次就不追究。再有下次，定是严惩不贷！莫耍嘴皮子，跟着我说。”

看老者这反应似乎是完全不惧凌云，和先前的态度简直截然不同。不过这也更让后者肯定水是约束常人的手段之一，可惜凌云没有“体内”，身体是实心的，没有内脏经脉，水一入口就被布置好的阵法收入其中。等仪式结束，他就会找机会细细研究。

姜无易站在屋顶，懒得去听陈词滥调。所谓的誓言无非就是不泄露秘密，不得对大仙不敬之流，猜都猜得到。比起这个，他倒是更好奇住民的作息。他们在晚上很活跃，可天还没亮就已经全部下到地窖里去，直到申时才出现。这种阴间作息简直不合常理。

同时，吴盖等人也密切注视着下方。放在李轩身上的暗哨确实起了作用，但还没下到底，就被结界阻断了。低风险探明真相只剩凌云这最后一招，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差错。

完成宣誓后，老者从供桌上端起一个小碟，将里面的粉末洒到火堆中。紧接着，他拿起一把小刀，用火熏烤。待得铁制的刀身完全变为幽蓝色后，他拿刀走向凌云，说道：“最后一步，为你刻上大仙的图腾。抬头。”

对此也在凌云的预料之中。他身上覆盖了一层假皮，否则就算不能完全继承本体的物理抗性，单凭凡人的力量也无法伤到他，更别提刻图腾。

刻图腾花了不少时间。终于，当最后一笔完成后，老者搬来一个黄铜镜，说道：“已经完成。欢迎李先生加入我们。”

透过镜子，凌云看见眉心刻着一道日月交辉的图案，但想不通它的寓意。可没过多久，图案闪烁着蓝光，渐渐地消失不见。

见凌云露出疑惑的眼神，老者说道：“哈哈，这就是地下的秘密之一。”然后，他转向众人，开始宣布：“李先生已成为我们的一员，大摆筵席，今夜不醉不归！”